儀仗停在了樓前兩邊,龍亭被擡進樓裡的香案前,蘇培盛接着走了進來,向幾位王爺緻了緻意。見衆人都行好禮,蘇培盛小心從龍亭裡的紅木龍紋诰命盒裡取出聖旨,慢慢展開那繡着二龍戲珠團案的江南蠶絲黃绫綢緞,對着那七色絹布高聲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淳郡王數年以來、安分守已。敬順小心。朕禦極後、尤竭誠盡敬。于皇考大事。一應典禮。不顧殘廢。黾勉曲盡。殊屬可嘉。著晉封親王。”聲音一停,對面的幾位王爺反而怔住了,本為親王的都萬萬沒想到淳郡王晉封得這麼突然和容易,不禁猜想着原因。果郡王反應更快,心中不覺溢出一點羨慕與驚訝,而淳郡王自己則受寵若驚地不知所措。但瞬間幾人就緩過來了,蘇培盛将聖旨小心地卷好,平遞了過來,淳郡王趕忙快樂地叩恩接旨。蘇培盛功成身退,向各位告退,即帶着儀仗回紫禁城複命去了。
允祐仍有些訝異地摸着聖旨,一旁的允祿已是帶頭道:“恭賀淳親王。”整個酒樓裡的百姓,連同胡同外尚未起身的,都一個傳一個地齊聲跟着莊親王向淳親王祝賀,一陣陣的祝賀與叩拜聲自近而遠地傳來,淳親王終于有了實感。幾位兄弟,隻有允禮還需向淳親王行禮,淳親王是良善人,允禮拜完,允祐就先把他扶了起來。接着哥幾個在祝賀聲裡将目光都投向了那突如其來的聖旨,心中不禁納罕:“難道是因為允祐今日臨走關心了胤祥。”面上卻不敢評價。這酒也被打斷了,再喝不起來,淳親王歡喜地打算帶着聖旨先回府,衆人客氣着,稱自己也是該回去了,紛紛乘轎離開,等幾位王爺都離開了胡同,跪滿巷子裡外的百姓才慢慢站了起來,回複了日常的生活,都低低地開始議論今日淳親王進封事。
允禮與允祿走在最後,二人順路走了一小段,允祿沉思了一會兒,猛地想起什麼似地驚詫道:“不對啊,皇上怎麼知道淳郡王在酒樓?”允禮表情未變,仿佛早已想到這個問題:“當然是一箭雙雕,旁敲側擊,不然為何不明日到淳郡王府傳,來得更從容。”允祿被允禮一點,恍然大悟地捂了捂嘴,又氣聲小心問:“我剛才沒亂說話吧?”允禮安慰道:“無事。”允祿仍拉着允禮追問:“那……我不會被記作結黨營私吧。”允禮無奈道:“皇上日理萬機,應當沒空管這些。加封淳親王,到底也是念你我兄弟多年辛苦。“允祿真誠點點頭:”确是如此,本可以省了此事。”說罷,又大大方方起來,拍了拍允禮:“果郡王好好勉勵,定有晉升機會。”允禮被鼓勵得想笑,心裡也承認似的,便快樂回:“承莊親王吉言了。”說完,兩人約了下次再叙,見府中亮轎已等在巷前,便各自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