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江南區。
柳子絮鎖着眉頭擠出人群想盡快逃離,身後一路尾随自己的人忽然沒了蹤影,她回頭,剛剛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人,似乎在其他地方也見到過,誰?卻又無論如何想不起任何線索。
天空飄起了雪,她加快腳步拐進了街角的咖啡廳。進來躲雨的人有些多,總覺得有視線在跟随自己,但擡眼四望卻看不到任何線索。是自己太敏感了嗎?或許根本沒什麼。買了杯咖啡找了個角落的空位坐了下來。身旁來來往往許多人,總有人對她投來目光,倒不貪婪,韓國人還算蠻含蓄的,柳子絮心想着。
柳子絮的面部線條柔潤,略顯幼态的臉蛋兒上卻是十分明豔動人的五官,尤其是那雙丹鳳眼,眼角微微上調,雙眼皮和濃密纖長的睫毛更是加深了一抹濃顔,即使素顔沒上任何眼妝也讓人移不開雙眸。一襲濃密的披肩長發,随着走動一頭秀發也會随着律動,172公分清瘦高挑的身材,更顯她的腰肢纖細,可她冷冷淡淡的氣質又完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傲模樣,這樣幼态又明豔的面貌混搭着纖長的身材和冷淡的氣場,吸引着路人的目光以及一些她隐隐察覺的暗處的某些視線。
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兒直到聽到咖啡廳裡的老式鐘表敲鐘報時,柳子絮才驚地急忙起身打車回到了位于江南區的住所。一邊在手機屏幕打字,一邊加快腳步走進了電梯。
“李教授,抱歉,稍等我五分鐘。”
電梯門打開便是寬敞明亮的玄關,這裡是江南區典型的富人宅邸,電梯入戶,470平米的大平層,可以俯瞰整個江南區的景色。
她踢掉了闆鞋,光腳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一路小跑,拿起ipad連線進入了事先安排好的線上會議系統中。
"hello!"
視頻另一頭的李教授正穿着一身白大褂,看她有些氣喘地側仰在了沙發上,不禁笑了笑問候道:“下午好,柳小姐。”
李教授是韓國人,正在用口音濃重的韓式英語對話着。
“又到了我們每周遠程診療的時候了,最近感覺怎麼樣,還有頭疼的不适症狀麼?”
半年前,柳子絮經曆了一場嚴重的飛機墜落事故,幸運的是她活了下來,不幸的是她的頭部受到了沖擊。在ICU躺了兩個月她才蘇醒過來,也暫時忘記了一切。
“不頭疼了,最近一個月也沒有暈倒。但我還是沒有想起任何之前的事情,如果努力去想,就會頭疼耳鳴。”柳子絮的護照上是美籍韓裔,卻是一口純正的英式發音。
“好的。那止疼的藥片暫時可以控制住了,其他藥劑還是正常按照要求攝入。記憶恢複一定不要強迫自己,帶來神經進一步壓迫的話會對頭疼的症狀帶來不好的影響。後期我們可以帶入催眠治療幫助你,你不需要太擔心……”柳子絮聽着囑咐,點了點頭。
門鈴響起,可視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外國男人的模樣——Zero,他是柳子絮從ICU醒來後第一個見到也是至今陪在自己身邊的朋友。
朋友?嗯,是朋友吧,但好像也很像一個超級管家。Zero像叮當貓般會滿足她一切的需求,但從不回答任何有關她個人的問題。就連柳子絮這個名字,也是因為護照上寫着柳子絮,自己真叫柳子絮麼?她也不知道。
Zero是個高大強壯的白人,穿着風衣都能依稀看到布料下隆起的肱二頭肌。他放下了一籃水果在桌子上,然後将一沓文件材料遞給了柳子絮。
柳子絮已經無所事事兩個月了,日常生活就是逛街購物美容和泡夜店,除了Zero連個能日常對話的朋友都沒有,所以她決定給自己找個學校去念書。而一個韓文都不認識并且身份存疑的她去參加韓國法定的高等學府考試顯然是不太現實的辦法,所以她把想法告訴了Zero,果然叮當貓- Zero這次就拿來了翻譯好的學校資料。
“柳小姐,晚上想吃什麼?”
“都說幾次了,别!”柳子絮翻了個白眼瞪着Zero。
“抱歉,絮。”Zero抿了抿嘴角,還是有些不習慣這個稱謂,卻也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動态。
“我隻有你這一個朋友,不要那麼生疏嘛。”柳子絮翻着資料咕哝着。
“诶,你想吃什麼?我們出去吃吧。”柳子絮迅速浏覽着手裡的大學簡介資料,又說道:“這個成均館大學看起來不錯,我能去嗎?”她擡起頭,看到Zero正坐着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一臉嚴肅盯着手機屏幕——看來晚飯是沒希望了。
每次他這麼嚴肅盯着屏幕看的時候,基本就表示他有緊急工作任務要出差。
“很抱歉絮,我晚上要去新加坡。應該三天後可以回來。”
柳子絮無奈又對着空氣翻了個白眼,她有過一種猜想,自己是不是什麼大家族的千金啊,老給Zero派工作的沒準是自己親爸呢。可她上網搜索過,韓國沒什麼柳姓财閥,Zero也閉口不提她的身份,李教授又囑咐她不能強迫自己去想過去的事情,她也心寬,很快就放棄了這份好奇心,去期待自己順其自然恢複記憶或許更好。偶爾她也會樂觀地想或許失憶是好的,私人飛機經曆空難如果不是意外,那自己之前的人生可能十分驚險也不一定快樂,那忘記了來個新開始不也挺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