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降低了自身的存在感，又蒙上眼睛躲起來，卻還是逃不過。

這大概就是面對他人的苦難卻隻會躲避，而不發一言的報應吧。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有蘇翎的思緒卻百轉千回，一邊認命等死，一邊又掙紮着确實不太想死。

“很像嗎？“見他隻一味躲閃，塗山岚又把之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有蘇翎在原地把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心一狠牙一咬直接開口，隻是說起話來依舊斷斷續續猶猶豫豫。

“也，也不是很像，我隻在小時候見過他，他很愛笑的，也沒什麼架子，像個能溫暖所有人的小太陽。書院院規上的友愛同窗，助人為善，他都做到了。”

很愛笑……塗山岚垂下眼睑，她們見到的小舅舅，勉強的笑容中總是盛滿了苦澀。

那個曾經也意氣風發過的少年，終究是，不在了……

“剛剛那一瞬的感覺很像，也是因為你的母親，盈月公主。”

可能是講述與回憶都能給人帶來平靜的力量，有蘇翎漸漸平靜下來。

“塗山富有，比任何一族都富有，作為這代唯一的，又是不用接受傳承，注定富貴一生的女兒，很多人都想與她，與她交好。”

“她又柔弱心善，所以免不了的，總有人動歪心思，想暴力強迫，或者言語哄騙。”

那是個天氣晴好的下午，正值陽春三月，每到這一天，書院裡的女學生都會有半日的假期。

那天男院結束課業前，塗山盈月早早就在書院外等候弟弟，也就是那一天，白氏子弟中有人借她心善尋求幫助，卻伺機騷擾。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瑤光的另一面，那是無論多麼和善包容的人，在至親面對危險時都會露出的一面。

盈月，瑤光，她們被教導的正直，良善，面對這種情景也是用正當的比試來解決。

相同的年紀，相同的兵器，三次攻擊，三個數字，在初露鋒芒的氣勢壓制下三擊斷刃。

“現在的你，和那個時候的他，很像。”

一片寂靜……

從娓娓道來的話語描述中，塗山岚似乎跨越了時間的洪流，得以對她們的過往窺見一二。

“你還知道些什麼？”

！？！！！有蘇翎一驚！這個提問像一道分水嶺，決定了他會死于話多還是話少。

略加思量，話多似乎才是存活的關鍵。

“我，我全都知道！”

像是怕被人懷疑他在忙亂中扯謊，有蘇翎趕忙又多加了一句：

“沒有人不喜歡她們，我也經常關注的，所以她們的事我幾乎都知道……”

隻是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像偷摸關注偶像一切的i人粉絲被公開處刑。

沒有人不喜歡她們。

塗山岚面露哀傷，這句話聽起來，還真是諷刺……

“因，因為，盈月公主和你，都在這裡，我才申請了，過來，過來這，這邊，我，對不起，她救過我的，可是我，真的無能為力……”

于危難中伸過來的那隻手，終于還是永遠錯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