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岚摸了摸他的頭，而系統已經添油加醋的彙報完了他的個人履曆。

時代的洪流下，每個人都是一粒漂浮于空氣中微不足道的沙塵，就算沒有風，依舊無法決定下一刻的落腳之處。

母親的性格，再他人看來是過度善良，軟弱可欺，但在有蘇翎這樣的人眼中，她是在危難中拯救了他們的神明。

心軟的神從未想過要求回報，隻要被她拯救過的人，能将這份善念傳遞下去，就足夠了。

“想活着嗎？”

聽到這句話，有蘇翎第一個想法居然是：心軟，可能是會遺傳的。

可能是他幸運值比較高，總能在危急關頭遇到這些心軟的神。

“想。”

他看向那雙與瑤光相似的眼睛。

從前白氏有一個繼承了塗山部分血脈的人，崇明大人讓人用藥物改變了他的瞳色，再經過僞裝，足以取信一個年幼的孩童。

但他死了，死在了被他欺騙的對象手中。

不可以欺騙心軟的神。

塗山岚看着他的眼睛，在蠱毒傳播的過程中，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像被抽離了色彩般，先轉化成完全的灰色，又繼續轉淡。

“你看到了什麼？”塗山岚好奇開口。

“一股很淡的，紅色的煙氣。”見到反常的一幕有蘇翎沒有反抗，而是繼續說道，“它在将我同化。”

有蘇翎，29歲，可以削弱自己在他人面前的存在感，瞳色轉白後，能窺視到肉眼無法捕捉到的，某些神秘力量的軌迹。

“你不會死了。”塗山岚笑着對他說。

她留下了一個有蘇的人，就算日後隻剩下有蘇崇明一個，也不會有如她一般，獲得先祖庇佑，從而擁有特殊力量的情況發生。

而有蘇翎的身體，接受了身染蠱毒的暗示，同她一樣，掉落的頭發會化作灰塵，抽出的血液不再鮮活。

除了以上兩點，不僅沒有痛覺加倍五感靈敏的弊端，還能免于成為組織的試驗品，有蘇翎該謝她才是。

塗山岚将蠱毒傳遞給他，抹去了他身上一切和有蘇相關聯的控制與烙印。

“戴上它，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那是一條簡單的紫水晶手鍊，黑色的皮繩，中央位置挂着一顆紫水晶挂墜，晶瑩剔透。

有蘇翎接過待在手腕上，感覺大小剛好，冥冥中，感覺兩人間似乎多了一絲聯系。

琴酒在後面瞥了一眼，那是淺野教她做的小手工，淺野是跟着柑香時間最久的研究助理，專業能力無可指摘。

但有一點，霓虹的傳統女性似乎都有這方面的小愛好，用手工做的無用雜物堆滿空間。

不然加些訓練量吧，他可不想未來的某一天，身邊要帶着一堆累贅的所謂‘心意’。

“走吧，解決後早點回去。”琴酒看着儀器上沒有太大變化的心率起伏，眉間微皺。

過度的壓制情緒隻會帶來更大的反噬，就像最開始的那次一樣。

還好奧美加不在，他想。

“好。”塗山岚應聲，“這裡的儀器很全面，我也想從那位管理者身上多學些東西呢。”

研究所的管理者名叫白皓，是一年多以前，被塗山岚做成冰雕的白銘的堂兄。

大族中人員衆多但資源有限，親眷之間多數都是競争關系。

競争關系……

真麻煩，塗山岚歎了口氣，這些人都藏的那麼好，抓不到也摸不着，她要殺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