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快把别打了！趕緊去叫大夫啊！”

“……”

張家人聽到村民慌亂的聲音慌忙扭頭去看，看到兒媳婦/媳婦兒正抱着自家小哥兒，趕忙焦急地圍上去。

萬安聽到有人說冬哥兒暈過去的話也焦急地往冬哥兒之前站着的地方看，目眦欲裂地看着冬哥兒昏迷不醒着被張父抱進家門，一時間手腳發軟，雙眼通紅地看着張家大門口，唯恐冬哥兒真的出現意外，在心裡不停地祈禱冬哥兒這次能平安無事，心裡也對家裡人愈加失望，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能讓他如願。

……

被張家人狠狠揍了一頓，萬父、萬母和萬安大哥十分狼狽，他們這個狼狽樣子自然不能出村去丢人現眼，隻得打道回府換衣服。

意外的，三人換好衣服再帶着萬安去其他村子相看姑娘，萬安居然沒有掙紮，一直老老實實躺在牛車上，他們以為萬安這是想明白或者說認命了。

四人和媒婆碰面後，被媒婆帶着去約好的姑娘家，萬父和萬母終于知道小兒子一路上老老實實的原因——萬安面對女方家人的問話愛搭不理，完全就是個啞巴，任由萬父和萬母怎麼推他，掐他，他都沒有反應，全程低着頭不說話。

到最後，女方家人的臉色已經從一開始的溫風和煦變得陰沉，那姑娘的爹娘更是直接當着衆人的面警告媒人以後不要給他家姑娘找腦子有毛病的人，把萬母三人氣得不行，什麼“腦子有毛病的人”不就是說安子是傻子嘛。

萬母四人連帶着媒人被女方家人以強硬地态度趕出了家門，媒人十分生氣，直截了當地沖他們甩臉子說以後再也不會給他們家萬安說媒，萬母和萬父兩人好聲好氣地向媒人道歉，又給媒人掏了五十文賠罪才讓人消氣。

送給媒人後，萬父看着小兒子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甩了小兒子一巴掌，“老子的臉都被你給丢盡了！”

萬母看到疼愛的小兒子挨打當即便不樂意了，沖上前照着當家的後背狠狠砸了一拳，“你打給誰看呢？啊？你再敢動我兒子一根手指頭，我跟你拼命！”

放完狠話，萬母便去看小兒子的臉，看到小兒子臉上清晰地手掌□□疼極了，扭頭狠狠剜了當家的一眼，回頭軟和着聲音問道：“兒子，疼不疼啊？”

萬安撇過臉，沒說話。

萬父看小兒子半死不活又不搭理人的樣子，心裡窩火，惡聲惡氣地說道：“你啞巴了？聽不見你娘給你說話？再敢擺個死人臉，老子打死你！”

“嘿！”萬母不高興地推了當家的一把，“你少說兩句。”

萬安擡頭看了一眼父親沒說話，這人平時脾氣溫厚但最愛面子，他和二哥從小到大隻要做了讓他覺得丢臉的事情都會挨罵、挨揍，有時候一個不高興也會拿他們哥倆出氣，上輩子自己沒少因為不成親而挨揍。

萬父顧及着自家那口子在旁邊，惡狠狠拿手指指了指小兒子便擡腳往牛車旁走。

萬母心疼小兒子挨打，但想到小兒子在相看姑娘的家裡悶不吭聲的樣子便覺得心情煩悶，忍不住開口勸說道：“兒子，那張冬有什麼好？你為什麼非鬧着要和他在一起？難不成娘和你爹還會害你不成，你聽我們的話娶一個姑娘或者小哥兒，日子過着肯定比你和那個張冬在一起好上百倍，千倍。”

萬安悶悶地開口，“娘，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和冬哥兒在一起會過苦日子。”

“你……”萬母氣得說不出話來，狠狠掐了一把小兒子手臂内側的軟肉，也不知道她這小兒子性子是像了誰，犟得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半晌，萬母丢下一句“無論如何，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張冬進我們萬家的門的！”離開，隻留下萬安和他大哥站在原地。

……

四人回到家，萬家人知道在萬安的故意搗鬼下今天相親失敗了，但看萬安回來以後在得知張冬病情加重的消息後也不出門去找張冬，像個沒事人一樣進了他自己的卧房，他們都以為他隻是暫時心裡有氣，放不下對張冬的感情，過幾天還是會乖乖聽話去相親、娶妻、生子。

可事情的發展出乎萬家所有人的預料，一連五天，萬安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即使被打也無動于衷，家裡人和他說話也不給一個反應，被家裡人按着喂飯、灌水也會扣着嗓子眼自己把飯和水嘔出來。

看着小兒子越來越虛弱，一副不想活的樣子，萬父和萬母焦心不已，萬母更是日日以淚洗面。

萬母看着虛弱地躺在床上的兒子，眼淚“唰”一下掉下來，“兒啊，難道要娘跪下來求你，你才會吃飯嗎？”

萬安聽見聲音扭過頭一臉平靜地看着站在床頭的娘，“我哪敢讓您跪我。你們不願意我生前和冬哥兒在一起，那我死了以後變成鬼和他在一起好了。”

“這樣，即使冬哥兒死了，黃泉路上也不會孤單。”

“嗚……”

萬母跌坐在椅子上，掩面痛哭。

當天晚上，萬母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