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身邊名為松田陣平的血親,明明天資卓絕,擁有世上一切最美好的品質,理應一輩子無病無災,卻英年早逝,自絕于摩天輪之上。
那那位僅憑借着一己私欲便為非作歹,以他人性命為柴薪的家夥,憑什麼可以得到自己所追求的永恒。
這不公平,對她,對松田陣平,對所有被輕易舍去的人來說,都不公平。
她并不在意他人的性命,她隻是不想讓那位先生的夙願成真。
人類從古至今為了永生已經幹過太多愚蠢的事情了,就連那位先生也不是松田箬葉隻有不到20歲生命曆程中見到的第一個追求永生瘋魔的人。
她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人。
間桐髒硯,間桐家族的初代家主,為了實現不老不死,舍棄原來的□□,轉而使用蟲子來進行建構,将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甚至連出現都帶着難聞至極的、腐敗的氣味。
血親、财富、地位……如果是為了延長壽命,都是可以舍棄之物。
為了尋求聖杯,達成自己的願望,将次子、孫子都送進了聖杯戰争這個絞肉機中,最後還是功虧一篑。
至于結局……大概是因為氣味太難聞,熏到了某個在這附近找樂子凹造型的熱心市民,然後被好幾十把寶具原型捅成了篩子。
啊,鑒于那位先生和這位間桐髒硯有同樣的夙願,松田箬葉由衷地希望他們能有一個相同的結局。
“說起來,”提起那位先生的夙願,松田箬葉似乎想到了什麼,将電腦上的頁面關閉,“據點裡的新消息,組織裡面派到大洋彼岸的那位科研天才已經回來了。”
“誰?”小七一時間沒有意識到松田箬葉在和自己說話,反應稍微慢了半拍。
松田箬葉似乎是真的不打算繼續寫下去了,取了遙控闆,将電視打開後,才回答道:“雪莉。”
“畢業就擁有了代号,貝爾摩德說她一回來就是組織最大那個實驗室的負責人。”
松田箬葉沒有見過雪莉酒,但是黑衣組織中高層就那麼大點圈子,說毫無了解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畢竟,在雪莉之前,她才是酒廠得到代号時最為年幼的成員。
所以雪莉在前不久獲得代号之後,她遇見的成員或多或少都會在她的面前提起,哪怕是一人提一句,也足夠松田箬葉拼湊出這位天才科學家的大概了。
跟随父母加入黑衣組織,父母亦是擅長在藥物研究領域頗有名氣的天才。自父母因為實驗事故去世後,由組織對她和她的姐姐進行栽培,姑且先用栽培這個詞吧。
之後被組織送往大洋彼岸留學,一畢業就迫不及待給予其“雪莉”的代号,并命令其接替其父母的研究。
說來倒也是巧合,先前那位被琴酒毫不留情處決掉的警部所扣下的材料,剛剛好就是為這位“雪莉”酒準備的。
“我要去見她。”
那位先生的指令已經借由朗姆的郵件發到了她的郵箱中,她剛剛已經讀完了。
大概還是指望從她身上研究出來點什麼,朗姆在郵件裡似乎出于好意,推薦為組織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她在履行監視看管的責任之外,順帶去做一個全身檢查。
哪怕那位先生心知肚明,這種行為毫無意義——松田箬葉很早就已經證明了,末法時代的力量無法改變人的壽命。
不過,于公于私,松田箬葉和這位組織如今最小的代号成員的見面自然都是避無可避的。
其實與他人想的不同,松田箬葉在更早之前就已經知曉雪莉的存在了,那個時候的她甚至連“冰爵”的代号都還未曾擁有。
與小七交流時,它不慎說漏嘴的名字——“灰原哀”。被它稱之為,酷酷的,既柔弱又堅強的小女王,來到這個世界的初心。
它當時說要守護世界第一的哀醬,放下豪言壯語。
她其實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隐約意識到了,小七并不隻是它自稱的世界意識那麼簡單,但是她依然願意将小七視為家人。
雖然它稱呼别人為自己的初心,好套話極了,對未來奇怪的了如指掌,沒什麼作用,隻是一個花瓶。
但是,既然你的願望是守護她,那麼,我将應允你的願望。
我會和你一起守護她。
松田箬葉垂眸,眸中神色難辨。
那位組織裡的大紅人,百年難得一遇的科研天才,最小的代号成員。小七口中的,酷酷的,令人折服的女孩子……
哪怕是幾乎沒有名為好奇這種情感的她,也開始期待和她的第一次見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