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本就做了一輩子的朋友,他太清楚研磨在比賽之中的表現了,相比體力上的付出,研磨的腦力計算讓他在精神上的疲憊是大家的數倍。
日向并不是強人所難的人,相反他對大家都很了解,因為了解他們的極限,所以體諒。
研磨不願意過多的跑動,自己就主動肩負起責任,這是朋友本該做的。
很多在大家看來不合理的托球,對于日向來說是信任,他會盡力扣好每一個球,讓研磨的大腦可以更高速地運轉。所以無論從什麼地方傳來的托球,自己都會去扣。
“光來,你在看什麼?”剛剛結束比賽的晝神幸郎用毛巾擦去汗水,走到替補成員星海光來身旁。
“日向翔陽。”星海從一開始就被隔壁場地的日向所吸引:“他比我還小一歲,現在已經是音駒的正選隊員了。”
“不止是正選隊員那麼簡單,他一年級的時候就帶着隊友拿下了全國綜合大賽的亞軍,上個月還被月刊排球采訪,據說大家都叫他忍者。”
“他現在的身高剛剛突破一米六一,但是摸高已經接近三米四了,簡直是個跳躍怪物,而且體力也很恐怖,好像完全不會累一樣。”
其他的隊友也在讨論這位忍者,他就像是這個球館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明星。
優裡西中學也是長野縣的強校,著名的排球運動員晝神福郎與晝神招子都出自這個學校,而在他們成為職業選手之後,他們的弟弟晝神幸郎也進入了優裡西中學。
日後被稱為小巨人的星海光來選手此刻還是優裡西中學的一個替補成員,和他一樣同為身材矮小的日向卻早已是正式成員,還是在場所有人都忌憚的選手之一。
“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他的對手。”星海光來看着日向躍起,擲地有聲地宣布。
晝神幸郎從來不懷疑星海的未來,但他選擇的對手簡直可以用強大來形容——
“我很期待看到這場小巨人之戰。”晝神突然問道:“光來決定好了要報考哪個學校嗎?”
“當然是長野縣排球最強的鷗台。”星海光來的眼神之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隻有成為強者,才能遇到更多的強者。”
看到星海的表情,晝神清楚——此刻的光來比任何一個人都渴望強大。
星海在這三年裡雖然隻是替補,但他在私底下的練習并不比任何一個正選少,他的實力早已強于很多人。但這次之後,星海隻會更加努力,因為他有了更強大的目标。
結束了B場地的比賽之後,日向與研磨正打算到附近買一些飯團,然後回來看别人的比賽,卻在走出體育館大門的那一刻,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
“日向翔陽——”那人喊住了他,在日向回過頭的那一刻,他喊道:“我叫影山飛雄,總有一天,我會為你托球。”
暴風拂過,吹動影山的發梢,拂過日向微微揚起的橘發,他的眼睛倏然瞪大,眼前的人像是跨越了一個世紀的時光來到他的面前,就像自己當年在仙台體育館的台階之上,夕陽之下,拍着胸口宣誓一般。
影山說——他要為日向托球。
日向說——他會打敗影山。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連行人也都駐足下來旁觀,日向突然笑道:“你能做到嗎?可以成為最強的二傳,站在世界的舞台之上,做那個為我托球的人嗎?”
“世界……”
“我的目标是挑戰世界,如果要為我托球的話,你得跟上來才行。”日向突然想到這個時候影山大約已經和金田一國見産生了矛盾:“你的學校沒有來到全國大賽,對嗎?”
“是,但是明年我一定會來!”影山從不懷疑北川第一的實力,他有資格登上全國的舞台。
“是‘我們’,不是‘我’,你難道沒有把你的隊友也算在其中嗎?”
影山突然眼睑微眯,面無表情地撇嘴道:“與其讓我在比賽的時候遷就與配合,還不如接球、發球、扣球都由我一個人來做。”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但是日向還是忍不住感歎:不愧是影山呢。
“噗嗤——”一旁的研磨偷笑出聲,他将大部分的臉藏進隊服的立領之中,但眯起的眼睛也能看出他現在表情愉悅。
雖然前世時每次聚會,翔陽都會模仿影山的這段發言,而坐在他旁邊的影山就會立刻惱羞暴怒,兩人現場上演擊打與躲閃的表演賽。
但是見識到原版的誕生,研磨覺得其有意思程度不亞于翔陽的模仿。
“可是,排球是六人強才是強的運動啊。”日向認真道:“等你真正明白這句話時,才能變得更強。那個時候的你可以為更多更強的人托球。”
影山抱着疑惑的情緒離開,等到看不見影山時,研磨與日向同時笑出了聲。
“原來翔陽的模仿沒有誇大啊。”
“簡直是一模一樣!這家夥大概已經和金田一國見他們鬧矛盾了。”雖然早已知道他們在成年之後關系會漸漸緩和,但現在的他們關系十分僵硬。
影山會在明年的初中綜合大賽預選賽中産生托球的陰影,别扭的王者直到春高開始之前才真正調整好狀态。
現在看來事情有重演的迹象,也不知道這一次還會不會再鬧得像前世一樣嚴重。
“不需要提醒他一下嗎?”研磨問道。
“這是影山必須經曆的事情,如果我參與并改變的話,那就不是影山自己的人生了。”日向笑着說道。
“那個家夥啊,到現在為止也一直是我想要打敗的對手。”日向又道:“但是也是我最相信的二傳。”
畢竟,影山那個家夥是他的第一個二傳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