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三個月後,全國初中綜合大賽。
“仙台中學好像在全國大賽的第一輪就被淘汰了。”金田一看着場館角落獨自對牆練習托球的影山,對身旁的國見道:“你說影山到底怎麼回事,這次比賽中居然對前輩大吼大叫。”
“不知道。”國見飲下運動飲料:“你說仙台中學淘汰了?”
“嗯,淘汰他們的是去年的亞軍,也是今年的種子隊——音駒中學。”金田一的小學同學在畢業後轉學去了東京,東京作為主辦方擁有三個名額,而他所在的學校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消息也是他發郵件告訴自己的。
“音駒?好像他們的高中部更出名一些,前兩年還打進了春高的四強。”國見餘光瞥見影山正站在不遠處休息:“我記得他們是一個以防守出名的學校。”
“那是高中部啦,去年開始初中部大換血,據說他們有一個一米六左右的接應二傳,明明是全場最矮小的選手,但截止到目前賽程統計裡,他的得分率穩居第一。”金田一的同學很是崇拜音駒的接應,所以說了很多關于他的事情:“聽說他們的二傳在比賽之中幾乎沒有什麼跑動,隻要後排給出一個好的一傳,那個接應就能得分。”
“沒有跑動的二傳?”國見下意識看向影山,而後者恰好在這個時候轉過頭去。
“據說是這樣的。”金田一其實也感到奇怪:“我同學說,那個接應甚至可以打中二傳在底線突然傳來的快攻。”
“比影山更胡鬧的二傳出現了呢。”國見說道:“後天我們放假休息吧,如果可以去現場看一下就好了。”
“胡鬧的不是二傳,是接應吧。”金田一又道:“周末的時候我有事情,沒法到現場去看了,但我同學說如果有機會會幫我錄像的。”
“也是,為了看一個比賽特意跑到東京也太興師動衆了。”
周六,東京駅出站口。
“請問,東京體育館怎麼走。”背着書包的影山禮貌地向路人問好。
他的手上拿着姐姐美羽寫給他的線路圖,但擁有世界著名繁雜交通路線的東京還是讓這個宮城孩子迷失了方向。
訓練時聽到隊友對于音駒初中的描述使影山産生了疑惑與好奇,回家之後特意請求爺爺陪自己去東京看比賽,但由于那天恰好是爺爺檢查身體的時間,所以影山隻能自己一個人來。
等到他問了好幾個人,一路奔波來到東京體育館時,比賽已經進行到一半了。
B場地内正在激戰。
“翔陽!”孤爪研磨向身後的網前托出一球之後,身穿五号紅色隊服的橘發少年高高躍起,在那一瞬間,影山的手指下意識抖動。
“球距離球網太近了……”影山的聲音很小:“這球會被攔下來的。”
但在下一秒,日向在網前面對攔網,打出了一個極限的超内角扣球,引起全場歡呼。
“怎、怎麼做到的!”影山趴在欄杆邊,注視着那個身影。
“小同學,你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扣球吧。”身後,一個大叔喊住了他:“那個家夥可是被月刊排球稱為忍者的接應哦。”
大叔搖晃着手中的月刊排球,那一頁的配圖是在場館之中高高躍起的日向翔陽。
明明隻有一米六的身高,卻跳出了許多人都沒法跳躍出來的高度。
“可以借我看一下嗎?”影山問道。
“當然可以啦,不過我覺得你直接看比賽會更好一些,再過一會就是他的發球了。”那大叔将手中的《月刊排球》遞給了他。
果然,在對方拿下一球之後,日向又一次将球權奪回,并且這一局輪到他發球。
站在發球區的日向吸引了全場的注意,直到一個強力跳發落在對方場地,哨聲響起時大家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個無觸發球得分!
“跳發……”
緊接着,第二次跳發被對方的自由人頑強墊起,二傳将球傳給了身高将近一米八的王牌,明明那麼高的身影出現在球場上,但是大家的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放在日向身上。
王牌的直線扣球是全隊的希望,但當日向出現在落點并且将球接起時,影山終于知道那人為什麼被稱為忍者了。
接球,扣球,發球,這三樣影響比賽勝負的關鍵因素他全都得心應手,幾乎是掌握了球場上的生殺大權,像一個忍者一樣悄無聲息地殺死比賽。他的接球讓對方的王牌扣無可扣。
很明顯,對方的三年級王牌深受精神重創,沒過多久就被教練換下了場,隊伍的士氣大減,音駒初中乘勝追擊,在下一刻,二傳在網前傳出一個背快,但日向還在後場區。
這個球,他趕不上——
“他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就在影山心中認定日向來不及時,下一刻那個身影已經出現在半空中,伴随着他的跳躍,影山感覺自己的全部視線都被他所吸引,為他的出現而心生激蕩,因為他的扣球而觸動。
當他打出一個漂亮的打手出界時,影山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他很确信,在看到日向出現時,他的心髒為之一震。像是海浪激濤拍打山崖,隕石墜落荒漠,雄獅吟于萬獸之中,總而言之,一切讓人感覺到心神撼動的那一刻,都比不上此刻的日向之于影山。
他很清楚那是什麼感覺——他想要為日向托球!
“翔陽,扣得漂亮。”研磨有氣無力地與他擊掌。
“研磨開始偷懶了。”日向将身體借給他倚靠休息:“不過沒關系,你安心地把球交給我吧!我會全部拿下的。”
曾經黑尾說過,如果日向與研磨在一隊的話,或許會激發研磨更多的情緒,而研磨則認為,如果和翔陽在一隊的話,自己的懈怠會很快就會被發現。
果不其然,日向這一次也發現了研磨的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