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餐廳外的氣氛簡直要凝固了。
通過神奈先生和暴徒的談話,他們知道了對方有三個人,可能都持槍,至少有一個人肚子上綁着炸彈,餐廳中已經有一個人質受了重傷,而現在神奈先生也因為和對方的談話陷入了極度危險的境地。
一向最看重民衆安全的目暮警官頭上流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直升機那邊怎麼樣?”目暮警官問道。
“直升機已經就位,但是嫌疑人都站在瞭望餐廳的深處,從窗口處很難找到射擊位。”高木回複道。
目暮警官煩躁地歎了一口氣,最終揮了揮手,吩咐道,“現在立刻去準備直播設備,然後去和日賣電視台交涉。”
“目暮警部?!”白鳥警官和高木叫道。
“餐廳裡已經有民衆受了重傷,無論如何,我們得先把他換出來,”目暮警官神色凝重地說,“有任何責任,我來負責。”
白鳥警官和高木涉對視了一眼,沉重地點點頭,各自去為暴徒的要求和相關方進行交涉。
“可是,”柯南仰着臉說道,“如果讓對方拿到直播設備的話,對方不就可以進行自己的下一步計劃了嘛?剛才那個人提到‘繼續彩排’,那麼很可能那個受重傷的人質就是上一輪彩排的結果啊。如果彩排都已經是這樣了,那麼正式直播的時候也許會更過分啊。”
目暮警官深吸了一口氣,溫和地對柯南說,“可是,柯南,裡面已經有一個受了重傷的人質了,我們沒有時間來和他慢慢讨價還價了。”
目暮警官壓了壓帽子,拿起了對講機,說道,“這裡是搜查一課強行犯搜查三系的目暮十三,有任何條件我們可以談,你不要傷害人質。”
對講機對面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響起了那個暴徒粗砺的聲音,“我的條件我已經說完了,你們是聾嗎?”
目暮警官表情嚴肅地擦了擦額頭的汗,“聽着,你現在已經開始傷害人質了,你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們就沒有條件可以談了!”
“你可以不談,我也可以繼續我的遊戲,你們可以等我殺兩個、三個直到全殺掉,然後進來把我擊斃,這都不是我的損失。”
“等、等等!”目暮警官大喊道,“你把受傷的人質送出來,我們就給你把直播設備送進去,這是我們的底線了!”
柯南心裡一緊,警方率先交底了。
果然,對講機的對面,暴徒低低地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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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尼亞克被強制維持在被人抓着頭發的姿勢,聽着對面目暮警官對暴徒妥協,背景音是測謊儀像打嗝一樣,響一會兒,噎一下。
“恭喜你,初步達成目的,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把他扔給警察了,趁他還活着的時候趕緊把自己要的東西換回來,等他咽氣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阿美尼亞克懶洋洋地說。
“不用你教我怎麼做事。”為首的暴徒又用槍口點了一下阿美尼亞克腦袋上的貼片。
阿美尼亞克因為這個動作,有點煩躁地咂了下嘴,“你行行好,能不能把這玩意從我腦袋上摘下去,這個動靜你聽着不煩嗎?”
為首的暴徒冷冷地凝視着阿美尼亞克,過了一會兒,他拿起對講機說道,“我同意了,你們立刻把直播設備送到門口,我就把三島健人給你們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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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暮警官長出了一口氣,吩咐警員把直播設備放在瞭望餐廳的門口随時準備。
不一會兒,一個穿着灰色刺繡西裝的男人青着一張臉,把三島健人拖了出來,随後又把裝了直播設備的闆車拖進了餐廳。
顯然,這個男人也被人用槍威脅着。
警員一擁而上,将受害人擡到一邊,早已準備好的急救人員,立刻将他放到擔架上,進行臨時急救。
現場已經架設了可以實時接收到直播設備信号的顯示器,不一會兒,顯示器亮了。
畫面裡是瞭望餐廳非常有名的爵士樂舞台,上面擺滿了此次酒會的主題裝飾,但是現在這些漂亮的背景牆裝飾上潑灑了大片的血液,而在這片血液前面的,是一個穿着黑西裝、戴着黑墨鏡的卷發男人,男人臉色蒼白,被人抓着頭發,腦袋被用槍指着,看得人膽戰心驚,也讓人意識到,這個就是剛剛一直在代替警方與暴徒斡旋的神奈信利。
好消息是,神奈信利看起來并不緊張。
“現在直播設備有了,日賣電視台的直播放送什麼時候談好?”蒙着面的暴徒問道。
妥協的惡果顯現出來了,一步退,步步退。
目暮警官張了幾下嘴,隻能說道,“我們需要時間。”
為首的暴徒又笑了一下,說道,“那我們就繼續彩排了。”
“等一下!”
“說出你的秘密。”暴徒抵着神奈信利的腦袋說道。
“我都說了我腦子有病,就你測謊儀這個德行,”神奈信利不耐煩地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不停怪叫的測謊儀,“你想怎麼判斷我說沒說謊啊?”
暴徒一把揭下神奈信利腦袋上的貼片,把它粘在了神奈信利的脖子上,說道,“現在你說吧。”
神奈信利笑了一聲說道,“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别廢話,說出你的秘密。”暴徒又重複道。
“你要什麼秘密啊?”神奈信利問。
“你出現在這裡的秘密。”
“我出現在這裡能有什麼秘密啊,我陪人過來的。”
暴徒把霰|彈槍狠狠地頂在神奈信利的肚子上,低聲說道,“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