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從呼吸道進入名為肺部的髒器,再在肌肉壓縮下吐出,其實沒什麼感覺,這種動作更像是一種習慣。
[我下飛機這麼長時間,居然沒有一個人告訴我,]松田陣平沉郁地想着,[太棒了,這我可怎麼和宮野明美交代?]
想起遠在非洲,目前化名奧羅拉的财務小姐宮野明美,松田陣平突兀地感到頭部一陣幻痛。
“什麼時候的事?”松田陣平開口問道。
“五天前,”琴酒言簡意赅,“她停止研究抗議宮野明美的事,組織把她關起來讓她清醒一下,然後她就跑了。”
“跑了?”
“嗯,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破壞的痕迹,門也是鎖着的,但是人憑空不見了,現在上面懷疑組織裡有人在幫助她,那位先生的意思是把這件事交給你和我,把這個人揪出來。”
[抱歉,是我,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動手。]松田陣平想。
“我知道了,還有别的事嗎?”
“你今天晚上就在這裡休息,明天有人接你去新的研究所,你需要調整一下了。”
松田陣平嗤笑了一聲,撣了撣煙灰,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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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公安警察降谷零的個人安全屋内,一陣有特殊間隔的敲門聲響起,降谷零快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下巴上留着稀疏胡渣的貓眼青年看見他,眼中就流露出笑意,他小心地關上門,才開口:“zero。”
“hiro。”降谷零的眼中也浮現出了放松的溫度。
“怎麼,突然讓我到這裡,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告訴我嗎?”貓眼青年,諸伏景光說。
降谷零垂下雙眼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我見到了阿美尼亞克。”
“阿美尼亞克?”諸伏景光想了一下,“那個一直在非洲拉美的組織成員?他被調回日本了?”
“對,今天琴酒、我和他還一起出了任務。”
“然後呢,如果是這樣你絕對不會這樣急的把我叫過來吧,發生了什麼?”諸伏景光肯定地說。
這次降谷零沉默的時間稍長了一些,在諸伏景光疑惑之前,他終于開口道,“阿美尼亞克他,長得和松田陣平一模一樣。”
諸伏景光一瞬間瞳孔緊縮。
“是易容嗎?”諸伏景光一瞬間想了很多可能,用這張臉出現是為了試探什麼嗎?zero暴露了?還是組織有别的計劃?可是什麼計劃會用到一個剛剛從警校畢業一個半月就殉職了的年輕排爆手的臉呢?
想到當時在新聞上看到的爆|炸場面,諸伏景光心中還是會感到一種陳舊的痛苦。
“不是易容,”降谷零搖搖頭,“他不是刻意要和松田陣平相像,而是他就長成那個樣子。”
“我明白了,我會注意在見到他時不露出破綻的。”諸伏景光立刻明白了降谷零叫他來的意思。
降谷零點點頭,兩個人就站在玄關裡,僵立許久,終于,諸伏景光又開口道:“zero,你覺得,他有可能是……松田嗎?”
“不是……我希望不是。”降谷零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滾滾的黑煙和爆炸。
“zero,到底是像到什麼地步呢?”諸伏景光問道。
“什麼?”降谷零一怔,思緒從爆炸現場又被帶了回來。
“很少見到zero你這麼動搖的樣子,阿美尼亞克到底像到什麼地步呢?”
“是有不一樣的地方,”降谷零低聲說道,“無論是膚色,還是氣質,都有不一樣的地方,但是很詭異,我就是覺得他們簡直一模一樣。”
一直以來他認識的松田陣平就好像某種溫馴但食肉的野生動物,又好像是一團不安分但也不燙人的火,但是阿美尼亞克隻是寒涼,倦怠又寒涼。
降谷零突然想起他在琴酒的車上看到的,阿美尼亞克的那雙無機質的雙眼,一種異質的感覺在他心中刺着,揮之不去。
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氣,打破了沉寂的氛圍,“總而言之,好不容易見一面,我去煎點金槍魚,我們一起吃點東西吧。”
說着,諸伏景光舉起了他一直拎着的超市購物袋。
“關于阿美尼亞克,現在zero你隻見一面也很難判斷吧,等到我見到他的時候,再好好觀察他一下吧。”諸伏景光寬慰道。
降谷零點點頭,接過諸伏景光手中的袋子,去到廚房做給諸伏景光打下手的準備,剛剛洗了手,還沒來得及用廚房紙擦幹,忽然放在身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降谷零神色一凜,那是他聯絡公安的那一部手機,他打開來,正好看見風見裕也給他通過内部系統傳來的調查報告,他神情嚴肅了下來,頓了一下,點開了報告書。
‘杯戶尊豪酒店爆|炸案,自下午15時第一枚爆|炸|物引爆,至晚19時全部樓層排查完畢,總計傷亡人數……’
降谷零突然拿着手機向後仰起了頭,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機上的數字。
‘傷亡人數,1人,經調查,此人系槍擊頭部當場死亡,警視廳已立案調查。’
“zero?zero?”諸伏景光看着呆立在原地的降谷零,有點擔憂地呼喚道。
“啊……”降谷零有點恍惚地回應道。
“怎麼了?zero?”諸伏景光關切地問。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阿美尼亞克可能就是松田也說不定……”降谷零用他過于飄忽的聲音不确定地說。
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