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岑既白塞進手裡的那本書還揣在手裡,殷南鹄跑出幾步遠離燈火,翻開一看隐約隻見“增強魅力”幾個字。往後一翻後半部分被人撕去了,也不知道曾經記載過什麼。
具體内容殷南鹄并不關心,她隻覺得和蒼姁跟平常一樣相處就好,沒必要做出與往日不同的舉動叫蒼姁猜疑。沿着小巷尋找蒼姁的蹤迹,殷南鹄對反複告誡自己保持平常心。
拐角一過就看見滿地被打倒的蒙面人和站定收傘的蒼姁。這種場面不是平常心能應付得了的,殷南鹄深吸一口氣躲回牆後翻起秘籍,閉眼瞎翻了幾頁後找到一章足以應對眼下情況的,殷南鹄趕緊舉起秘籍借着月光看下去。
也不知道這種書上看來的方法管不管用,殷南鹄顧不得那麼多,按書上說的神不知鬼不覺跑到蒼姁身後抱住她,一字不差地念出書上的台詞:“對不起,我來晚了。”
這是書上所說的道歉絕技,通常在做錯事時使用,主動示弱的方式和故意展露的内疚絕對能引起對方的憐惜,左挑右選也覺得這招最符合自己的性格。至于剩下的什麼配角上位組合技殷南鹄不想研究,隻盼趕緊應付過眼前這關。
“還用你說嗎,這不明眼人都知道?”蒼姁嫌棄地回過頭看她,擡手用傘柄把殷南鹄擋開,甩甩袖子抱怨道,“你要是早點來還能幫我分擔點,這一地的人都是我撂倒的。”
殷南鹄悻悻地松開她後退兩步,蒼姁掩面大哭道:“伊麗煞白看不上我,範臻香也看不上我,怎麼一有壞事就全部沖着我來?為什麼沒人願意接受我真夜之魔女、炎獄的主人、鐵與血的鍛造者以及星象與空間的掌控者的身份?”
“蒼姁,你不要把錯誤歸結給自己,”殷南鹄試圖安撫她的情緒,鼓勵道,“錯的不是你,是這個世界。”
“我不管了,我也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歡我,我隻關心琉球島十日遊,”蒼姁跺腳大吼,“免費的啊!十日遊!”
“區區一個旅遊的機會,要是你真的想去,等岑莊主做完研究我們三個人一起……”殷南鹄牽住她防止蒼姁再跑走,看着滿地躺着的身份不明的蒙面人說,“但是在旅遊前我們必須搞清楚一個問題,這群被你撂倒的人是誰?”
蒼姁吸吸鼻子,似乎也沒弄清這群人的真實身份。一個陰恻恻的聲音不疾不徐地響起,在昏暗的月夜中冷笑一聲:“魔之左手的神秘氣息,我已經清晰地感覺到了。”
殷南鹄揚聲問:“誰在那裡?”
“The Lucifer's arm,還不懂我為什麼接近你嗎?”馬蹄聲由遠及近,飛機頭牽着馬走過來,“不過也是,魔之左手與我錯失太久,讓你忘記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蒼姁已經拒絕了你,沒想到你還執意糾纏。請人圍堵違反了治安管理法,趕緊跟我到衙門見官去。”殷南鹄死死拉住蒼姁的手,低聲提醒道,“一看她就是做得出這種事的人,梳着個飛機頭違規騎馬,你别和這種人走得太近。”
蒼姁還沉浸在失去十日遊的悲痛裡,殷南鹄問:“你故意出現在蒼姁面前多少次了,究竟有什麼企圖?”
飛機頭猛地拉起左邊袖子,出現在殷南鹄和蒼姁眼中的赫然是一截裹着麻布的手臂。蒼姁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按住急得快跳起來的殷南鹄說:“左手中被封印的力量,與我手中的如出一轍……馬薩卡你也是魔之左手的寄宿者?”
都什麼時候了還顧着犯傻,殷南鹄頭暈目眩,告誡道:“你别被她騙了,就算是魔也隻能有一隻左手吧?”
“正式自我介紹一下吧,世人稱我弗利薩·馮·德拉卡爾三世,在塵世中追尋魔之左手下落之人。”有了殷南鹄的質疑,飛機頭含蓄地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曾在寒冷漆黑的暗夜裡直視死神的眼睛,凝視祂睜開的世界之眼。”
殷南鹄聽得連連搖頭:“什麼鬼,這誰聽得懂啊?”
飛機頭低頭一笑:“希望你永遠都不懂。”
誰知蒼姁被她這一番故弄玄虛勾起興趣來,松開殷南鹄往飛機頭身邊走:“什麼嘛,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你是得知我真夜之魔女身份後才蓄意接近我的?”
隻憑幾句毫無根據的話就能騙走?殷南鹄飛速翻過手裡的秘籍,擡頭時蒼姁早就和飛機頭攀談起來,殷南鹄趕忙跑到蒼姁身邊說:“等一下蒼姁,你不能相信她。”
飛機頭鄙夷地看過來:“關你什麼事,你是她娘?”
殷南鹄遲疑須臾,說:“我隻是個看不下去的路人。”
一介路人的話飛機頭當然不會聽,她伸手要拉過蒼姁往巷子深處走:“别理她,咱們到别處說去。”
“夠了,我是……”幹脆豁出去了,殷南鹄硬着頭皮說,“我是真夜之魔女的眷屬,我得保障魔女的安全。”
似乎是沒想到她還有這一層身份,飛機頭張口結舌,沒再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估計也發現這人有些不對,蒼姁莊重地站到殷南鹄身邊說:“殷南鹄說得沒錯,她是我的眷屬。有什麼話就在這裡當着我們的面說吧,我們是搭檔。”
“好吧,那我就有話直說了。”飛機頭勢在必得,直指蒼姁高聲說,“蒼姁,我要你做——”
“你要她做什麼我們都知道,這種惡心的台詞不用說這麼多遍。”殷南鹄毫不留情地打斷她,有理有據地說,“為什麼你非得找上蒼姁,說破天你們也是第二次見面。”
“你一個眷屬插什麼話,這是我和蒼姁之間的事。”飛機頭怒火中燒,說,“我們是多年筆友,在書信間相知相惜山盟海誓,這次我來晉宜城就是要和她在一起的。”
從前在神農莊時蒼姁有很多筆友,蒼姁對這人的身份毫無頭緒,說:“我跟很多人通過信,怎麼知道你是哪位?”
不好的預感籠上心頭,殷南鹄說:“這有什麼想不出來的,難不成你也跟很多人相知相惜山盟海誓過嗎?”
“對哦,”蒼姁被她一句話點醒,躲到殷南鹄身後說,“我從來沒跟别人山盟海誓過,我不知道你是誰。”
面對蒼姁的否認飛機頭不依不饒,從袖中掏出一個信封說:“别想抵賴,我帶了你給我寫的表白信。”
兩人疑慮重重地接過來,殷南鹄看蒼姁一眼,蒼姁三下兩下拆開信封,逐字念道:“……呆四ki,黑暗中的小蟑螂。這人的落款跟我的名字差很多,你怎麼确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