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字被岑既白拖得很長,戚紅有種不好的預感,岑既白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說:“我随随便便就能掐死她。”
話音剛落岑既白就往門外跑,戚紅驚叫一聲趕忙跟上去。岑既白步履如飛跟着梅芝進到房間裡,岑烏菱剛剛爬上床,岑既白就追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抓到手裡。
梅芝以為她是來跟岑烏菱玩的,于是沒有阻攔。戚紅沖到門邊沖梅芝喊道:“快攔住她,她要殺岑烏菱!”
她轉頭看向岑既白,這人果然卡住岑烏菱的脖子。梅芝撲上來要攔她,本以為要争鬥好一番才能讓她打消這個念頭,沒想到随手一扯就把她卡在岑烏菱脖頸間的手推開了。
岑既白低頭跟抱着布偶一臉迷茫的岑烏菱對視須臾,擡頭對戚紅道:“這樣是欺負小孩啊,是不是有點不道德?”
“你才知道?”戚紅松了口氣,走近幾步才發現屋裡還有張嬰兒床,她湊近了搖兩下,床上的嬰兒咧嘴沖她笑,戚紅問,“怎麼還有一個,難道這是小時候的你?”
岑既白也湊過來看,梅芝說:“這是彥姐家的孩子。”
岑既白當即出手要掐,戚紅抓緊她的手尖叫道:“殺我也很不道德,你不是說不欺負小孩的嗎!”
剛哄好的岑烏菱又哭起來,目睹今天所有事的梅芝已經忍耐到極限,一把推開岑既白和戚紅,喝道:“夠了,你們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孩子們還小,不知道你們在玩什麼花樣,有這力氣還不去面試,外頭幾百号人都等着呢。”
她說着,把扭打在一起的戚紅和岑既白踹出門外,連句話也沒留就反鎖上房門。被踢走的岑既白在地上滾了一圈,氣得擺起架子來:“竟敢教訓本莊主,她是誰來着?”
“不知道。”戚紅也還沒搞清楚狀況,把地上拖着的爆竹收進袖子裡,“既然你醒了,我就把鞭炮收起來吧。”
“你真的準備了炮仗?”岑既白拉住她,摸出火石說,“先别收,我做了莊主,應該昭告天下慶祝起來。”
沒過多久,岑既白和戚紅因為放炮仗吓哭房間裡的孩子被暴怒的梅芝用晾衣杆打走。兩人一路跑到院子裡的樹下,戚紅頻頻回頭,眼見梅芝沒追上來才停下腳步。
鬧了半天也沒力氣了,岑既白坐到樹下想休息,戚紅還在動腦筋:“話說我們回到過去,總不能是以自己的身份來的。她們都叫我彥姐,莫非我現在的身份就是我姨娘?”
“她們都叫我莊主,莫非我現在的身份是——”岑既白捂住嘴沒有說出來,“那蒼秾她們在哪裡?”
“一路上都沒見着。”戚紅煩悶地甩幾下袖子,靠在樹上說,“剛才那人一直念叨面試面試,面試的地方一定有很多人,大概率可以找到玄生和蒼秾。”
“我還想找找姑母在哪裡,”岑既白坐直起來道,“她早年間是神農莊骨幹,想來也會在面試地點出現。”
幻境裡的神農莊和現實沒什麼分别,兩人從沒像這樣一拍即合過,一句廢話不說就往集會的地方趕。
岑既白從小就愛在家裡跑來跑去,戚紅來當卧底的時候也熟記每條路線,如今沒有岑烏菱派出的巡查隊,不用費多少心思就能找到平日裡衆人集會的地點。
想進神農莊得先遞名帖,現在的神農莊不知在哪年哪月,要靠面試招人。以前這些事都是蒼姁辦,岑既白偷摸着跟她學過些許,便對招聘時是什麼流程了熟于心。
岑既白和戚紅才進門,立即有人抱着檔案迎上來:“莊主彥姐,你們終于來了。開場時間晚了這麼久,傳出去很容易被說成我們神農莊目中無人的。”
“怕什麼?本莊主這不是來了嘛,”岑既白對新身份很是滿意,一下搶到場内唯一一張長凳,“我坐這兒。”
戚紅在長凳另一端坐下,岑既白故意找事伸手把她搡開。戚紅險些摔倒,忿忿道:“這就一個位置,難道要我站着?反正這椅子長得很,兩個人坐綽綽有餘,擠不死你。”
“這是本莊主的位置,别人不能輕易坐。”岑既白臉不紅心不跳地占掉整張長凳,疾言厲色道,“你之前把機油倒我嘴裡,我還沒有原諒你,别假裝出跟我很熟的樣子。”
“我才沒有原諒你,你把我推進通道口害我跟蒼秾她們失散,我還沒跟你算賬。”戚紅不怕她,踩着凳子坐到靠背上說,“我坐這裡,我不但要坐還要坐得比你高。”
岑既白還想再打,旁邊那人拉住她道:“别這樣,讓外人看見了要挨笑話的。事不宜遲,我要開始唱名了。”
她把名帖展開,岑既白坐得離她近些,無意間捕捉到紙上一個名字,當即站起來要細看。長椅重量不穩往後倒去,戚紅從椅背上摔下來,氣得火冒三丈,起身要拉岑既白讨個說法:“你起來幹什麼?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别動,”岑既白按住她的手,“你看這個。”
戚紅以為這是緩兵之計,沒想到岑既白的表情很是認真。她低頭掃一眼名冊,隻見紙上的确有個熟悉的人,她将名冊捧在手裡,躊躇着念道:“興州出身,殷南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