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紅潑她冷水:“小莊主敢這麼肯定地講你一定會搞砸是因為你們同類相吸,小莊主遇見事情也一定會搞砸。”
岑既白去擰她的臉,錢易黛還想再發表一番演講調動大家的鬥志,蒼秾攔住她道:“你在這兒好生等你三姨媽接你回家,别找事了。隻要你消停一會兒,我就給你畫像。”
聽說她要記錄自己的魅力,錢易黛當即坐回位置上擺好姿勢。隻能用這種方法穩定局面了,蒼秾從抽屜裡翻出幾張泛黃的草紙和炸成蒲公英的毫筆,心不在焉地畫起來。
一旁的岑既白和戚紅吵累了也會偃旗息鼓,蒼秾草草畫出個大緻的輪廓,還沒想出搪塞的說辭便聽見門口有個熟悉的聲音問:“打擾一下,一袋錢小姐在這裡嗎?”
衆人聞聲看過去,蒼秾略有些吃驚:“隊長?”她扭頭請示錢易黛,說,“連隊長都叫你一袋錢。”
錢易黛警覺地問:“你是誰,我們今天不做生意。”
“我不是來做生意的,褚蘭叫我來救救場,竹簡裡說得太匆忙,我還沒搞清楚我的工作是什麼。”丁汀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近幾步壓低聲音說,“她叫我來的時候三令五申叫我多喝點水,方便的話能讓我借用一下廁所嗎?”
衆人靜默片刻,錢易黛為她指明方向。岑既白看着她邁着碎步跑進後屋,一臉不理解地問:“褚蘭姐為什麼要叫她多喝水,這也是接待你娘的必須環節嗎?”
“不是吧,她這個樣子更容易捅出問題,”錢易黛望着丁汀源姿勢古怪蹒跚往前的背影,猜測道,“估計是三姨媽叫她多帶點水來解凍那些魚幹,她錯聽成多喝點水了。”
聽起來不是很合理,但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再不合理的事都顯得合理了。褚蘭把丁汀源叫來也不算太劍走偏鋒,蒼秾沉默着想,丁汀源正常的時候還是很正常的。
當初能在缽陀和東溟會的人手中幸存還要謝她,況且她辦事踏實,除了身邊常跟着個危險分子以外也沒什麼錯處。
好在今天樂始沒出現。蒼秾想到這裡,将未完的畫像遞給錢易黛:“就這樣吧,我今天的筝語單詞還沒背。”
她從口袋裡拿出筝語教科書,戚紅問:“你還在學這個?我們都懶得深入學習了,日常能聽懂管筝說話就行。”
“你忘了,蒼秾的筝語天賦沒有我們好。”岑既白把戚紅拉到身邊來,說閑話般小聲說,“上天賜給人間一石筝語,一石全壓在蒼秾身上把她的腦袋壓壞了。”
屋子就這麼點空間,蒼秾不可能聽不見。她索性不掩飾,主動跟那兩人講話:“你們說玄生會沒事嗎?”
戚紅啊一聲:“你還想叫她給你輔導筝語?”
“她眼睛被捅了都沒事,隻是這回她摔下去之前我們該拉住她的,早知道不告訴她了。”岑既白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般嚴肅地坐下來,說,“玄生看着不像是故意的樣子,她都激動得想以死謝罪了,會不會另有隐情?”
“早跟你們說了另有隐情,你們還非往岔路上走。”蒼秾無言以對,想了想又說,“從樓上摔下去,就算她能換零件也禁不起這麼折騰。下回咱們别提這件事了。”
戚紅問:“你準備原諒她?”
蒼秾搖頭,肯定地說:“那件事絕不會是玄生做的。”
見她如此堅定,岑既白和戚紅也沒再插科打诨。就算蒼秾不說,她們也知道以丘玄生的個性做不出那種事。正當氣氛沉重時,又有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外問:“隊長在裡頭嗎?”
完蛋,恐怖分子來了。蒼秾如同置身潼泷雪山般渾身冰涼,今天的局面本來就亂,更不能讓樂始雪上加霜。她趕緊問:“你怎麼來這兒了?也是褚蘭叫你來的?”
“什麼褚蘭,”樂始的答案險些叫蒼秾昏過去,“我是跟着隊長的味道來這裡的。你們有沒有看見隊長?”
岑既白搓搓手上的雞皮疙瘩:“味道?”
“我身負能感知到隊長的異能,能在千萬人裡準确找到她的蹤迹。”樂始握緊手中刀鞘,眼睛直往屋裡打量,“前不久她的氣息就在這裡消失了,你們有沒有看見她?”
戚紅忸怩一下,問:“褚蘭沒跟你說嗎?”
樂始道:“我不管褚蘭,我隻要知道隊長在哪裡。”
錢易黛再傻都看得出來樂始跟她不是一夥兒的,挺身而出站到樂始面前道:“這位小姐,我們今天不營業。你在找的那位隊長我們也沒有看見,在這裡問我們是沒有用的。”
樂始低頭說:“感覺明明就在這裡……”
錢易黛喝道:“這裡是員工辦公區域,顧客請止步。”
樂始的目光終于落到她身上,揚起手來把擋在面前的錢易黛搡開了。錢易黛哎喲一聲撲在桌面,岑既白連忙上前關切道:“掌櫃,你沒事吧?”
“有事,我撞到桌子了,快送我去醫館……”錢易黛捂住肚子,眼見樂始往屋裡走,握緊兩手說,“不對,那個人來者不善,我們不能讓她在店裡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