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和小莊主一起就不用擔心遇到危險,”丘玄生再次輕信她的謊話,抓着包袱的背帶道,“希望我們把隊長的屍體帶回輔州後蒼秾小姐能重拾精力,戚紅也能沒事。”
出現了,繼戚紅喬裝的碧果之後更能吹捧岑既白的人——不過這個人好像是真心稱贊,蒼秾想,雖然不管是真心稱贊還是違心稱贊都挺讓人跌面子的。
岑既白心情大好,攬住丘玄生的肩膀道:“這一路上有我護送你,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不會遇到問題。”
丘玄生跟着點頭,兩個人說笑着往前走了一陣,蒼秾準備起身出現在這兩人面前,岑既白忽然回身将丘玄生擋在身後,提高聲音喝道:“不對,好像有人跟着我們。”
蒼秾被她吓得渾身一震,下意識躲進草叢裡。丘玄生沒發覺危險,愣愣道:“有人跟着我們?哪裡有?”
岑既白如同貓頭鷹般快速掃視周圍,警惕心高懸不下:“不知道,但我能感覺得到一道緊盯着我們的目光。”
這都能感覺到?躲進草叢裡再出去,不過是有些不好解釋,蒼秾正要站起來,岑既白說:“荒山野嶺的,肯定是遇到尾随的變态了,玄生你時刻注意警戒。”
蒼秾又蹲回去,丘玄生被岑既白吓得抓緊書簡,蒼秾不敢動作,外頭的岑既白還自顧自演着反偵察戲碼:“走過這座山頭山腰間就有村子,我們在那裡歇一歇再走。”
她護着丘玄生剛走出一步,蒼秾準備站起,岑既白就遽然反手揮出鐵镖:“誰在那裡!”
幸好蒼秾躲得快,否則就要被釘中腦門。蒼秾歪倒在草叢邊,一隻刺猬從她手邊邁着小碎步走出去,岑既白放下心來:“什麼嘛,原來是刺猬,還以為是壞人呢。”
蒼秾渾身冷汗,岑既白又護着丘玄生走了幾步,扭頭道:“感覺不對,尾随我們的人還在,切記不要松懈。”
丘玄生收到指令,說:“好。”
岑既白和她繼續往前,沒走幾步就說:“對了玄生,你把辰光佩交給蒼秾的時候蒼秾沒跟你說什麼嗎?”
剛才還叫人不要松懈的家夥轉頭就開始閑聊啊?蒼秾側耳細聽,丘玄生道:“蒼秾小姐在睡覺,我放在她身邊了。叢芸隊長也答應幫我轉達,她肯定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不,完全不能明白。蒼秾悄聲歎氣,還沒主動站出來,岑既白就說:“萬一她拿了辰光佩就走怎麼辦?她那個人啊表面看起來挺善良的,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這人到底是哪派的,蒼秾邊偷偷跟着邊蹙着眉往外張望,怎麼開始背地裡說起壞話來了?丘玄生搖搖頭,說:“不會啊,我相信蒼秾小姐不是那種人。”
這是今天聽的為數不多的人話,蒼秾還沒來得及感動,丘玄生就又打開岑既白的誇誇開關:“小莊主揣測得太過了,不過這樣有防備的人好像也很聰明的樣子。”
蒼秾直呼不好,岑既白果然樂不可支,連聲追問道:“真的嗎真的嗎,我真的看起來很聰明嗎?”
一點也不啊,蒼秾想,這兩人沒救了。岑既白仿佛感覺到這邊蒼秾的鄙視,抓住丘玄生快步往前走:“還是覺得那邊傳來讓人覺得很讨厭的氣息,我們走快點吧,再走一段那個人還不自覺消失的話我們就動手。”
丘玄生緊跟着她,問:“要怎麼動手?”
“還用說嗎,我都在城西驿館展現了那麼強大勇猛的一面,”岑既白說得豪氣萬丈,“這次當然是讓給你表現。”
這次就連丘玄生也察覺出不對了,她好心地沒戳穿岑既白的謊言,隻颔首說:“好的,請交給我吧。”
岑既白看起來很是滿意,笑道:“這才對嘛,果然和蒼秾戚紅她們相處太累了,跟你一起才是最放松的。”
隻是丘玄生比較好騙而已吧?話說這兩個人的智商半斤八兩,虧得她們敢結伴上路。蒼秾用力搓幾下臉,最後決定走出去叫住她們,丘玄生停下腳步,轉身毫不猶豫地沖蒼秾的方向拉開竹簡,那隻怪手撞出來,蒼秾連滾帶爬地躲開。
看呆的岑既白半晌才回過神:“怎麼了玄生?”
“感覺到那邊有些奇怪,大抵是我多慮了。”丘玄生合上竹簡,“我們快些離開這裡吧,在山上的确有點吓人。”
腦袋笨成那樣,為什麼直覺這麼準?蒼秾撫着胸口,差點被捏死的恐懼感揮之不去,那邊的岑既白替她問出此刻最想問的問題:“你的竹簡裡到底裝着什麼啊,為什麼每次都這麼厲害,班瑟和褚蘭她們的竹簡也有特異功能。”
說到這個,丘玄生肯定會——
“看見村子了,那邊有人騎着牛走過來诶。”
扯開話題。蒼秾毫不意外,岑既白也和往常一樣好糊弄,兩人并肩帶着行李走進村裡,等她們走遠了蒼秾才活動着僵掉的身體,她伸個懶腰,忽然覺得身後有人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