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灑在少年修長的身軀上,漆黑的發絲被血糊成鍋巴,許小真隻要一走了之,對方絕對活不過三個小時。
許小真那該死的良心又在作祟,他真想把它們剖出來三毛一斤賣給廢品收購站,十八區每天都有幾萬人生來死去,他們不像一區那些權貴,得個病都得上新聞占頭版頭條,衣服一扒焚燒爐裡一填又是一堆好肥料,生死都不差那一個。
他被拉扯着,最後還是決定用抛硬币來決定這個男人的去留。
正面帶走,反面就……
銀色的鋼镚在地上滴溜溜轉了幾十圈,最終塵埃落定。
财神爺憐憫他,不舍得他多花錢,硬币最終落在反面。
許小真蹲在地上,咬着左手的指甲,右手抹起對方的頭發看看他的臉,又放下,抹起來又放下,反反複複幾次,心中萌生個僥幸的念頭。
看五官挺好的,得有一米八七?還是一米八八?一區掉塊磚頭砸死十個人,九個都是alpha或者omega,他從一區的垃圾車裡掉出來,萬一是個alpha不就賺翻了。
許小真抱着賺翻了的想法,把人帶回家,
對方命挺大的,就是許小真不僅沒賺翻,還倒貼了。
周延那個狗東西一醒就把他屋子裡所有攢起來的廢品扔個精光,氣得許小真破口大罵,讓周延祈禱他是個alpha能幫他補上虧空,否則就一鋤頭夯死周延。
最後周延花了許小真二十塊錢檢測費不說,測出來竟然是個beta,還是個在大數據庫裡都找不到任何血親的beta。脾氣壞毛病又多,除了臉一無可取,不過他還是留下了。
許小真眼淚糊在周延身上,是個beta好,一個親人沒有更好,那周延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兩個人再次出現在學校,已經是七天後的事情。
許小真扭扭捏捏牽了下周延的手,然後快速分開,低着頭,周延隻能看到他尖削的下巴。
許小真在學校裡不受待見,所以入學第一天就和他保持距離,整個學校都沒人知道他們兩個認識。
周延心裡亂得很,不願意多理會,插着兜徑直進學校。
他瘋了才會給許小真做終身标記,好在對方做了十八年蠢beta,根本分不清。成沒成結他也不知道,兩個人都是第一次,這七天過得無比混亂。
許小真目送周延的背影,眼睛亮晶晶的,周延是真的好看,整個十八區就沒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挺拔的身闆,深邃的五官,眉眼上挑帶着幾分傲氣,站在哪兒都是鶴立雞群的存在。以前他也喜歡周延,但現在看到他心跳會格外快。
直到肩膀被人從後面狠狠一拍才回神。
陳奕松帶着幾個簇擁者從後面鑽出來,似笑非笑攬上許小真肩。
“怎麼?還喜歡人家呢?”陳奕松皮笑肉不笑,戲谑拍拍許小真的臉頰。
許小真厭惡地躲開,被陳奕松掐着脖子拖回來,他發了狠,英俊的五官皺在一起,看着唬人,一巴掌一巴掌往許小真身上打:“真夠賤的,做什麼青天白日夢,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夠不夠格。”
許小真嘴裡喊着滾,和他們撕扯,對方人多勢衆很容易就壓制住他。
陳奕松的小跟班拍拍許小真的臉,譏笑:“人家周延可是全校第一,将來說不定能考上帝國大學翻身,人家還有百分之五的概率分化成alpha……”
他話沒說完就挨了陳奕松一拳,打得牙都掉了,陳奕松揪着小跟班領子摁在地上暴揍:“你是什麼東西?我讓你碰他了嗎?”
跟班倒在地上唉唉求饒,陳奕松終于松開他,抓着許小真的頭發,掐他被摸過的臉,打他:“狗還知道忠誠,跟個婊子一樣見一個勾引一個。”
周延大概是聽到動靜,回過頭,眯着眼睛看他們。
許小真沖他搖頭,讓他走,别理。
陳奕松就把他摟過來,陰恻恻掐着他下巴和周延對視,周延隻看了兩秒,皺皺眉,轉身步伐依舊走了,似乎對這種事很厭煩。
陳奕松就發瘋地笑,用各種貶低的語言侮辱他。
周延真走了,許小真眸子卻黯淡了,低下頭,指甲掐進肉裡,片刻又松開。
陳奕松是個分化alpha失敗的beta,信息素影響了神經和大腦,他有病,像個瘋狗,誰都亂咬,他爸是十二區的□□頭子,煩他煩得要死,所以把精神病兒子扔進十八區霍霍人,學校就是陳奕松家的産業。
周延應該走,他走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