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想加入?”司小禮笑得燦爛。
“孟極!”白豹子第一個叫起來。
緊接着衆人紛紛響應,陸吾、戈旦、六出、孫曉雪、瞿如、邱聿、楚家兄弟……甚至連嗎喽都敬禮了。
龍稚歎了口氣,終于舉起了手。樸骁深深看了他一眼,選擇加入。
衆人商定計劃,各自下去準備了。
***
規則神的住所位于規則峰上。穿過子虛谷,渡過烏有江,跨過四平橋,翻過八穩丘,便是上神殿的所在。
此刻,上神正在殿内,主位上的神明正在煩心。
原以為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誰知雙黃蛋一起打了。他沒有氣餒,又追了個離間計,結果玉蕊還沒等見到山神,就讓人間的警察抓走了。
眼看着年關将近,上神掐指一算,明年就是他本命年了,好多事兒最好趕在今年辦妥當,心裡才安生些。
他的目标是不周山,确切講,是天界通路。
“規則之神”仍要屈居天道之下,他要掌握那條通路,不在做規則的執行者,而是要成為規則的制定者。
強攻沒有勝算,他知道自己的斤兩,跟上古神明根本不是一個量級。但他有自己的優勢,他掌控規則,就天然地占了道義,他的行動永遠合理,行為永遠正義。
姬咀見主人心煩,心念電轉,出主意道:“樹敵不如交友,既然您需要山神的能力,不如就成為他的夥伴,取得他的信任,到時候——”
之後的話他沒說出來,彼此心照不宣。上神卻歎息一聲,道:“我與他同為神明,就不得不留這份情誼,怎能兵戈相向呢?”
姬咀忙自己掌嘴,口稱“該死”,心裡卻明鏡似的:“還是打不過呗。前天讓玉蕊去色.誘,還不是為了踢走司小禮,從而拉攏山神?”
上神很是受用,揮揮手道:“罷了罷了,你也是為天下蒼生着想,一時心急。”
姬咀忙道“是是是”。
上神繼續道:“我身為神明,還是主管規則的要職,我還需要争奪什麼呢?無非是不願他獨攬大權,堵塞上升通道,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們這些有志之士能成就事業?否則我要這不周山有何用?”
姬咀忙道“對對對”。不過這次不算敷衍,作為上神親信,甚至可當“第一狗腿子”,姬咀仍無法理解——上神非要拿下不周山幹什麼?
話說不周山能幹什麼?天界通路,登上便是封神。難道上神真是為了他們,想讓手底下的神官成為神明?那不就跟他平起平坐了?哪個當官的希望手底下人跟自己平級?
不及姬咀細想,門外有人通報,說玉蕊回來了。上神揮揮手,一臉厭煩,姬咀忙對手下道:“玉蕊大人辛苦了,上神大人叫他先回去休息。”外頭的人得令走了。
主位上的人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胸口依舊似有陰雲,郁結不散。姬咀見此情況,便識相地告退了。
等姬咀離開,上神以神識确認大殿四下無人,方才從座位後面摸出一個手機,夾在書冊中間,解鎖,打開某視頻APP。
掌控人類,就要先了解人類。這便是上神給自己找的理由。成為規則神以來,做任何事他都會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時間久了,他自己也習慣了。
正刷得開心,毫無防備之時,底下人突然沖進大殿,吓得他差點兒把手機扔出去。
“何事慌慌張張?”上神極其不悅,卻依舊維持住了笑面。他沒必要跟這個茹莽的置氣,回頭随便找個由頭殺了便是了。
小神官慌忙跪倒,道:“餘将軍讓小的來通報,說山神帶着他老婆、弟弟和弟媳婦來鬧了!”
聽聽聽聽,這說的是什麼玩意兒?上神扶額,這一聽就是餘演的原話,如此粗鄙不堪。
不過,這幾人來幹什麼?總不會是眼看瞅着要過年,過來串門子的。
難不成他們有所察覺?不可能,千百年來他從未出錯,不可自己吓自己,慌了手腳。
轉念又一想,許是因為上次打鬥,差點傷到戈旦的事,想要個說法。
這業務上神熟,隻要咬住一點——差點傷到,不是沒傷到嗎?讓餘演出來道個歉,實在不成剁了他的尾巴賠罪,過幾天還能長回來。
上神如此想着,便想叫他們上山,然而話到嘴邊又卡住了,轉而吩咐道:“說我不在。通知姬管事,跟餘将軍一起下山。”
山腳下,山神、司小禮、戈旦、六出,四人并排立着。
山神照例是裁剪得體的套裝,由陸管家一手包辦。
戈旦一身潮牌,帥得張揚。
六出一身绫羅錦緞,光腿穿一條短褲。
再看司小禮,秋衣衛衣羽絨服,穿成了個棉花包。
“你們仨,都不冷的?”身為人類的司小禮第一次感到——他們的差距如此之大。
要知道,這裡是北方的冬天,落雪都不化,山區氣溫零下三四十度是日常。
山神立即會意,脫下外套給愛人披上。戈旦一看,也要效仿他哥,被六出一頓突突。
果然,哄愛人的法子還是因人而異。
雖說都是北方仙山,但天龍山距離這裡十萬八千裡,幾人是瞬移過來的。
然而受到結界限制,衆人隻能瞬移到規則峰下,無法直接到達上神殿。山神自己雖能突破規則,但讨伐上神并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一切還要依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