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呢我記得呢,你對我最好啦。”崔昊忙點頭,笑着應和道,其實冷汗都下來了。
龍稚安撫道:“你也不要與那些人置氣,隻要神主成功複生,天下都是我們的了,生死還是問題嗎?”
“那倒是。”崔昊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打鼓。雖然龍稚說現在就是關鍵時期,成功近在咫尺,可是崔昊看不見。這些神怪異獸哪裡懂人類的悲傷?他怕自己青春短短三五年,一旦被厭棄就全完了。
龍稚忽然道:“新一茬蘑菇該收了吧?最近效益可不怎麼好,供奉神主可是怠慢不得。”
崔昊心裡一“咯噔”,忙道:“是是是,我一直盯着呢。”心裡卻想着神主到底在哪兒?錢還不都讓你拿走了?
不過他心裡也盼着真有神主,那樣他就是功臣,往後享不盡榮華富貴。
美人并不滿意,甚至都不叫他親近,崔昊心裡有氣,又借着由子往司小禮身上潑髒水:“都怪司小禮,把KTV的事兒抖給警察,又插手那個女學生的事兒,把我的點兒都抄了,最近警察看得特别緊。”
“司小禮?”龍稚饒有興味道:“他不是你同學嗎?”
“對啊。”崔昊恨恨道:“那人命硬,小時候就克死父母,鎮上人見着他都繞着走,上中學那會兒他從我家門口過,就待了一會兒,結果把我家蛋糕店克倒閉了,真他.媽邪門兒的瘟神。”
龍稚掩不住笑意。那事兒他知道,是因為崔昊欺負雪神,被山神報複了。不過那古神的招兒可真損啊,舉報人家店鋪衛生不合格、用過期原料、賣假冒僞劣食品,聽聽這是神明幹的事兒嗎?
這崔昊更是個奇葩,自己家不幹人事兒,賴人家從他門口路過。不過龍稚這些年選的淨是這種角色,平時逗弄着好玩兒,看他們為自己奔走效力,更是有趣。
當然更大的快樂來自于他們死前那種無法理解的眼神。
真是有意思,那些人明知道他是食人獸,還幻想自己是被愛的例外,誰家養豬是用來結婚的?簡直莫名其妙。
龍稚懶得再聽崔昊胡扯,三兩句把人打發了,崔昊惦記着美人懷,沒能親近到,出門的時候又瞪了樸骁一眼。
樸骁倏然冷笑,吓了崔昊一跳,那不是個瞎子嗎?明明蒙着黑布,但崔昊就是莫名其妙感覺被盯視着,忙不疊逃走了。
崔昊前腳剛走,龍稚便倒在沙發上,身子懶懶的,沖床邊招了招手。
男人伸出手,徑直走到龍稚面前,牽住他的手。
龍稚輕輕扯開男人的腰帶,靠在他身上,柔弱無骨。
“我這個小寶貝怎麼樣?”龍稚問。
樸骁輕“嗤”一聲,道:“長成那個德行,虧你也吃得下去。”
“有什麼吃不下?”龍稚笑顔如花,道:“剝了皮不都一樣。”
是的,吃,字面意義的吃。
崔昊一直替龍稚賣魅藥蘑菇,殊不知他與美人共度的每一個春宵,都隻是他在魅藥之下産生的幻覺,真正跟他在一起的,不過是些陰邪之物,連個完整的形态都還沒有形成。
男人把袍子扯開,龍稚跪下去,紅豔欲滴的唇貼上去,一臉餍足的表情,男人則擡起手臂,輕輕揉着粉色的長發。
半晌兒,男人長長吐出口氣,龍稚松開他,抹了把嘴角,眼裡泛起水光。男人撐起胳膊,又摟過美人接了個綿長的吻。
“神主。”男人笑道:“那位要是知道你如此稱呼他,想必也會覺得好笑。”
“人類就是這樣盲目,隻要說得高級點兒,他們就會相信。”龍稚笑道,說着摟住男人。
睡袍滑落,男人擡起胳膊,道:“不過照現在的進度來看,那位複活指日可待了。”
“是啊。”龍稚在男人肩窩蹭了蹭,歎了口氣道:“要是那個孫曉雪乖乖死掉,沒有讓念怪帶走空間能力,耽誤這麼多時間……”說着又笑起來:“多虧你想到用精神通道,又說動蜚和鴜鼠族群。”
男人在龍稚額頭吻了吻。“隻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做到。”
就像三百年前的楚府,他在那些人身上一個個嘗試,隻因為龍稚想要,就沒什麼能阻擋他。說起來,白星那個叛徒,三百年前就該撕了,不過事已至此,萬事俱備,一幫猴子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龍稚笑起來,摟着男人親吻,說着“你真好”,男人的吻細密地落下來,呼吸越來越重,龍稚躺在大床上,眯起眼睛享受着。
忽然,龍稚的目光落在玻璃窗上,下雪了。方才還讓他沉醉的歡愉,忽然變得索然無味,心裡像是空出了一塊。
“在想什麼?”身上的男人問。
龍稚忽然笑了:“你總是蒙着個黑布,我有時候都忘了你能看見。”
說着,他伸出手,扯下男人臉上的布條。原本眼睛的位置卻沒有孔洞,鼻梁兩邊什麼也沒有,從頭蓋骨到臉頰,是一整塊骨頭,連着皮肉。
“怕你覺得讨厭。”樸骁拿過布條,說着又要系回去,龍稚一把抓過,丢在了地上。
樸骁愣住,撐着胳膊面對龍稚。
“擡起手來。”龍稚道。
停頓片刻,樸骁依言照做了。
龍稚歪着頭,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連我們自己都覺得讨厭,誰還會在意我們?”說着身子一扭,背後顯現九條尾巴,輕輕搖動着。
“我在意你。龍稚,我在意你。”樸骁溫柔地撫摸過每一條尾巴。
龍稚輕輕打着顫抖,沒有拒絕,他打開身體,回應男人以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