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旦搖頭,道:“ICU已經來不及了,太平間還有床位。”
此話一出,司小禮心裡“咯噔”一下。這樣說會不會揭人傷痛?
沒想到孫曉雪聞言竟笑起來,而且是樂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那可太逗了。”說着還模仿起醫生的語氣:“這位患者,你沒有搶救的必要了,能不能請您自己步行去太平間躺着?哈哈哈哈哈!”
司小禮大大松了口氣。她本就不是“原身”,生死并非什麼忌諱之事,“原身”的感情經曆對于她而言或許更像是電影,隻是存在于腦海中的一段畫面。
司小禮第一次考慮怪異與人類思維的差異問題,進而想到另外一件事——麼神明與人類的想法會不會相差更多?
山神是怎麼看他的?亘古永恒的神明和不過幾十年壽命的人類,想法更是天差地别吧?
又是為婚後生活擔憂的一天,司小禮又煩惱又甜蜜。
總之仨物種商量了半天,發現唯一适合裝病的就是司小禮,偏巧他看着瘦弱但身體奔兒棒,連消化不良這種小問題都不存在。
劍走偏鋒,司小禮沉吟道:“實在不行,我隻有給自己下毒了。”
“又要吃蘑菇?”聲音沉穩語氣卻帶着笑意,山神回來了。
司小禮臉登時紅透了,更要命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期待起來了!!!
回想過去的十九年,雖然私底下是資深腐男子,但是他一直把自己當直男,原因在于他從未對任何同性動過心。
現在他好像有點明白過來了,他在六歲的時候就心有所屬了,隻是他從不曾意識到。
“六歲啊,就知道惦記帥哥了,不對,他當時是狼,我果然是福瑞控,啊我好色……”
孫曉雪大叫一聲:“啊你冒煙了!”
***
猛灌一瓶冰可樂,司小禮長長吐出口氣,好歹是冷靜下來了。
身邊的男人一身中式套裝,手捧一杯紅茶,幽幽道:“又喝我的東西。”
司小禮:“??!”不是,飙車了嗎?但是怎麼會是“又”?一定是自己多慮了。
戈旦面色卻不太好,或者說從男人回來開始,他就是一副心神不甯的狀态。
借着準備午飯的名義,孫曉雪把戈旦拉走了,沙發上隻剩下男人和司小禮。
聽了司小禮的計劃,男人立即道:“好主意!”可以說是無腦吹了,誇得司小禮都不好意思了。
至于誰去住院,男人非常機警地給出了解決方案:“我去。”
“不可以說髒話。”司小禮立馬丢出這句。可都在他的小本本上記着呢。
“還是這麼小氣。”男人笑着,摸了摸司小禮的頭。
還?又?怎麼總是覺得怪怪的?心思一閃而逝,司小禮更在意的是現在。“你要住院?什麼理由?”
“重傷。”男人說着,活動一下肩胛骨,衣襟上頓時浸出血色。
男人竟然重現了之前的傷口,司小禮大急:“你幹什麼?愈合又張開,萬一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不會有事。”男人不以為意,眉頭都沒皺一下。
“那也不行,不準有傷口!”司小禮命令道:“快點愈合!快點!”
男人笑起來:“你這好像總裁病。”
“不許打岔。”司小禮闆起臉。
并不想惹愛人生氣,男人忙用了個複原術,傷口瞬間愈合,完好如初。
“好了。”男人道:“都聽總裁的。”
眼見為實,司小禮堅持确認,拉扯間一把扯開了男人的衣襟,滿眼都是白花花的胸脯和結實的胸肌。
司小禮:“……”唾液分泌好像增多了。
男人湊在他耳邊,輕聲道:“滿意嗎?”司小禮下意識點了頭,回過神兒繼續嘴硬:“我的意思是,你愈合了,我滿意了。”
男人不拆穿,還配合地“哦”了一聲,語氣裡帶着失望,司小禮還以為自己蒙混過關,悄悄松了口氣。
但是方晴的事——
“你真的要去醫院?”司小禮問。
“當然。”男人道:“跟之前面對警察的時候一樣,我出現可以少不少麻煩。”
司小禮有不同意見。“警察是看透真相本質,才不會計較細節,那醫生一看你就沒病啊。”
“不是康複中心嗎?”男人道:“我之前重傷,現在需要調養,不對嗎?”
“有道理。”司小禮被說服了。既然傷痛跟人類一樣,那麼後續也是需要恢複的,他卻隻看到瞬間愈合的法術,就完全忽略了這些問題。
司小禮低下頭,忽然變得頹喪。
“怎麼了?”男人靠近,輕輕捧起愛人的臉,就看到懊悔的表情。“他心疼我。他好愛我。”男人感動到了。
司小禮内心:“我這助理怎麼當的?老闆出這麼大事兒還是因為我,我過後跟個沒事人一樣,也不知道多做點兒補品!我真是太失職了!”
轉念又一想:“還好老闆溫柔又大度,這要是在人間公司工作,我早失業八百次了。”
想着想着,司小禮就又開朗起來,嘴角漸漸上揚,看向男人的目光也變得柔和了。
男人内心:“隻是親近一點,他就這麼高興,平時也完全不會要求什麼。就因為我是神明,他的愛都這麼小心,真是讓我心疼。”感動值蹭蹭上漲。
司小禮正在心中贊美他偉大的神明,感謝他給新人犯錯改正的機會,并且默默發誓要加倍努力工作,絕不辜負老闆的信任!
當晚,司小禮專門給男人做了“病号飯”,十全大補豪華山珍套餐,結果就是——直接給神明補到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