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的蘑菇不是人間之物,效果自然也不是人類可以承受的。司小禮有神明的安撫,可以平穩度過,丁亮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監控顯示,幾人從廁所連滾帶爬出來,全都往外跑,丁亮突然動作,揪住了離他最近的邴望,硬生生把人拖進了旁邊的雜物間。
倉庫門被關上了,走廊裡歸于平靜。
等同學們準備離開,才發現丁亮他們不在,打手機也沒人接,問宿管也沒回去。
組織活動的學生慌了,整個娛樂.城的人都出動了,挨個房間尋找。
倉庫門被強行打開的時候,兩個人還疊在一起。邴望已經翻着白眼兒暈過去了。
丁亮還騎在他身上,一下一下坐下去,殷紅的血流出來,他毫無所覺一般,索求無度。
這場面太暴力,衆人均呆立當場。
救護車到的時候丁亮還不肯下來,最後救護人員也沒轍了,隻能把兩個人連着推走了。
這情況一看就不正常,醫生懷疑他們磕了藥,于是報了警。警察在邴望的背包裡搜到了大量違禁藥物。
直升飛機飛過醫院時,丁亮和邴望剛好被推出救護車。
然而現在,司小禮的情況也不太好。
直升機落在山神居所的露台上,艙門一開,男人抱着司小禮直接進了卧室。
“别動,很快就好,很快就好了。”男人溫聲哄着,少年額頭已經汗濕,手緊緊攥着男人的衣服,輕輕顫抖。
這魅藥不知從何處來,裡面竟然混了三賴草*,此物在《酉陽雜俎》中有記載,“魅藥中最切”,可見其性烈。
男人俯身,看着他的愛人,沒有辦法放手不管。不論到什麼時候,想要擁抱愛人的心情一直熱烈,千百年都沒有變過。
俯下身,輕吻愛人的臉,時間仿佛回到了那一夜,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少年是有意識的。
“讓我幫你。”男人開口,聲音裡帶了些沙啞。
司小禮表情難耐,雖然抓着男人的衣襟不肯松手,卻一直搖頭,小聲說着“不要不要”。
是害羞嗎?男人一時竟不知所措起來,是因為這次用了人形态嗎?
說着“不要”,緊抓着男人的手卻始終沒有松開,司小禮看向男人的眼中滿是渴求。
男人知道愛人絕不是扭捏作态、欲拒還應的性子。
這個整天追着他喊着要圓房的家夥,一眼就能看出滿心都是他的少年,卻在輕吻落下的瞬間偏過頭。
為什麼?
是不是怕了?畢竟這一世愛人才隻有十九歲。男人溫聲哄着:“我隻幫你,不會做到最後。”司小禮還是搖頭,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好丢人……”司小禮覺得自己很沒用,明明知道對方有喜歡的人,也明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超越死去的白月光,可還是不争氣的想留住男人,想要讓他好好疼惜自己,更想要他的心裡隻有自己,再也容不下别的。
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還開始嫉妒早已離世的人,這樣的自己讓司小禮感到讨厭。
“我可以嗎?”男人俯下身,擡起頭看司小禮。司小禮垂眸,與男人四目相對。他當然明白男人指的是什麼,卻死死咬着牙,說不出“願意”。
除去衣物的動作很小心,司小禮輕輕發着抖,藥物讓他有些眩暈,恨不得馬上沉浸于情.色,身體渴求那雙手再多觸碰一點,帶給他更多戰栗的快樂。
男人擡起眼眸,最後一次征求愛人的同意,可是愛人怎麼也不肯點頭。看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男人哪裡忍心讓他繼續受苦?
愛人再次推拒之前,道了聲“失禮了”,男人低下頭。
司小禮捂住嘴,聲音還是溢了出來,恍然之間,他又想起那個夢,巨狼輕輕舔舐,撫慰他的痛楚與渴求。
哪怕是那樣兇悍的巨獸,在他面前也會收起利爪,留給他的全是溫柔。司小禮漸漸沉溺其中。
終于挨過去了,司小禮閉眼裝死,一動不動,等着男人離開。
男人卻沒有走,用了個淨身術。司小禮感覺身上清爽了不少,疲憊感也一掃而空,隻剩下舒服到指尖的餘韻。
但是,他依然選擇裝死。
太羞恥了,他不想面對。一想到自己方才抱住男人的頭,不自覺往下按,司小禮就覺得不如真的死掉好了。從前怎麼這麼勇,天天把“圓房”挂在嘴上的?
男人依然沒有走的意思,從背後輕輕抱住他,在耳邊溫柔地問:“睡了嗎?”司小禮當然不回答。
男人輕笑一聲,在他耳朵上輕輕吻了吻,透粉的耳朵立即變成寶石一般的紅。
男人再次詢問:“我可以睡在這兒嗎?”
“不可以!”司小禮下意識回答,說完才發現自己上了當。
男人低低的笑:“不是睡着了嗎?”
司小禮:“……”年上什麼的,就是詭計多端!活了幾萬年的年上,更是詭計超多端!
反正已經被拆穿,司小禮索性不裝了,直接坐起來:“快走吧,回你自己房間去。”
男人不動,垂眸饒有興味地看着愛人。
司小禮不敢與他對視,小臉兒不覺更紅了,拉起被子悄悄把自己埋在了裡頭,過了幾分鐘,探出半個小腦袋,眼睛一眨一眨。
“你怎麼還在這兒……”司小禮半張臉埋在被子裡,聲音悶悶的。
男人笑着把愛人揉進懷裡,溫聲道:“那之後,我該陪着你。”哪之後?不言而喻。
司小禮露出無奈的表情:“算了,反正都是你家,你想留下就……”
後邊不說了,因為嘴角翹起來,聲音越來越活潑,裝不出無奈了。
誰不想跟喜歡的人溫存呢?結束就跑掉的那種,根本就是混蛋吧?
等聽到男人呼吸平穩,司小禮才慢慢轉過身,悄悄牽住男人的手。
“好喜歡你呀。”司小禮輕聲說:“我不想你心裡有别人,我真是個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