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汀朝上前追了兩步:“那……那個主任,他這個情況做手術費用一般是多少啊?”
主任歎了口氣:“他奶奶在的時候沒有醫保,都是靠他打工賺的現金。他……不知道大學統一購買的學生險交了沒有,如果沒有,全部費用大概在十五萬左右,當然,這是最基礎的治療費。”
鹿汀朝:“我知道了。謝謝主任。”
他沒有進病房,在走廊上又等了一會兒,等到了宿甯郁的輔導員和大學同學。
鹿汀朝将情況說明完畢,想了想,對輔導員道:“我在醫院給宿甯郁開了個專有賬戶,已經在裡面存了二十萬,等他醒了調整好身體,就讓他做手術吧。”
B市的有錢人很多,但有錢的這麼闊氣的着實不多。
輔導員愣了一下:“這……您和甯郁的關系是……”
“路人。”
鹿汀朝已經困了,他揉了揉眼睛,“不要那麼多想象力,我不是要包養他,不過如果他醒來以後願意,可以叫我爸爸。”
輔導員:“……”
鹿汀朝:“畢竟我也是他的再生父母了。”
輔導員:“……”
輔導員大概已經開始替宿甯郁感到窒息:“要不您留個聯系方式,我讓他醒了以後打電話給您?”
“算了,别打給我。”
鹿汀朝又想了想,“太麻煩了,你就跟他說是我壞事做的太多了,要行善積德吧。”
輔導員:“那……”
鹿汀朝:“而且我對學霸挺有好感的,學霸多一分,祖國美十分。”
輔導員和宿甯郁的舍友終于都沉默了。
鹿汀朝叼着棒棒糖的杆出了醫院,覺得自己實在是人美心善,天下第一好人,這一筆功德完全夠他再渣十個人。
于是心裡本來的哪一點為數不多的愧疚和忐忑立刻煙消雲散了。
他開門上車,剛好接到莊稷的查崗電話。
“朝朝,在哪兒?”
鹿汀朝怕莊稷聽出來還在路上,刹車停了路邊:“到家了呀,你到了嗎?”
莊稷笑了一聲:“是嗎?”
鹿汀朝:“嗯嗯。”
“可是你沒有到家,寶寶。”
莊稷輕聲道,“如果你到家了,你會先洗澡,然後賴在客廳的沙發上和搖椅上,洗澡你不會接我電話,搖椅和沙發你的聲音會喘。”
鹿汀朝:“……”
莊稷道:“朝朝,你從不關心我在做什麼,到了哪兒。除了你感到心虛的時候。”
鹿汀朝:“……”
莊稷:“你剛剛出第三總醫院向右走了兩個紅綠燈,乖寶,在那兒等我,我十分鐘後就到。”
鹿汀朝:“……不是,莊稷,你是不是有病啊?”
鹿汀朝毛炸了:“你車上有定位還是給我手機上安定位?你有意思嗎?!我是成年人我有人身自由的,你瘋了吧?!”
“我早都瘋了,寶寶,你怎麼今天才知道。”
莊稷的聲音竟然是溫柔的,徐徐的,不急不緩的,“我在你最開始騙我的時候就瘋了。”
莊稷:“朝朝,你得意張揚的時候引誘我,你落魄失意的時候利用我,你無家可歸的時候勾引我。現在你玩膩了,興緻淡了,就想甩了我。我不應該瘋嗎?”
鹿汀朝一口氣堵在喉間:“我……”
“我們生來就要在一起的,朝朝。”
莊稷那邊傳來跑車極快加速下油門嘶啞的轟鳴,席卷着風聲烈烈貫進鹿汀朝的耳朵,“我們要牽着手走過青年,走過中年,再埋入同一處墳墓裡。”
寒意從腳底一直蔓延而來。
鹿汀朝打了個顫:“莊稷……”
鹿汀朝接不住後面的話。
正巧此時一通新來電接進來。
鹿汀朝宛如救星般的看了眼來電人,急不可待的對電話那邊道:“老公,我朋友給我打電話,我先接一下,一會兒回給你!”
挂斷。
鹿汀朝攤在駕駛坐上松了口氣,新來電挂斷又重撥,終于被他接了起來。
“費修齊半夜你不睡覺要搞什麼呀?!”
鹿汀朝沒什麼好脾氣,他的性子在越熟悉的人面前越驕縱,“你電話害我闖紅燈了,罰款二十萬,限你一分鐘内轉賬,不然絕交。”
“咁樣嗎?好貴嘅罰款。”
手機響了一聲。
費修齊道:“罰款已繳納,BB。”
鹿汀朝看了一眼金額,數字不是二十萬,而是五十萬。
哼。
金錢攻勢的壞男人。
鹿汀朝才不可能原地等着莊稷來抓自己,他開了外放,發動車子:“看在你多繳了錢的份上,朝朝原諒你了。說叭,有什麼事要奏?”
“好,朝朝殿下,臣有事要奏。”
費修齊聲音含着笑,“Devin剛吃飯時跟我說,你很合他意,他很看好我倆一對,很般配。”
費修齊道:“剛好B市最近太熱,BB,要不要跟我去港城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