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鹿家已經破産了。”
鹿汀朝:“……”
池果道:“兜兜的奶粉一盒就要好幾百,衣食住行哪個都要花錢。将來的興趣班和幼兒園都是巨大的開銷,朝朝,你知道嗎?北城的興趣班可貴了,一學期就要幾萬……”
“所以我想多分莊稷點錢。”
鹿汀朝道。
池果:“……”
“不是,到底為什麼啊?”
池果道,“當初你好不容易才追到的他,你都……都願意給他生兜兜了。現在孩子也有了,一切都很順利,為什麼你就突然不愛他了啊?”
鹿汀朝:“因為愛像一道光。”
池果:“……綠到他發慌?”
鹿汀朝:“???”
鹿汀朝:“我沒這麼說。”
池果:“但你很有可能這樣做。”
鹿汀朝:“我還沒有這樣做!”
池果:“……”
“我懷疑在一起那幾年他給我下了降頭。”
鹿汀朝猶豫了一下,“沒有降頭的愛情就像一盤散沙,生個孩子,就各奔東西了。”
池果:“……”
鹿汀朝感受到了這份沉默:“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說的對?”
池果搖頭:“沒有。我是在想,如果有一天莊稷問起來,我要怎麼才能裝作我不知道今天這段對話。”
鹿汀朝:“……你們到底為什麼那麼怕他啊?!!!”
“因為其實你也怕他。”
池果道,“如果你一點都不怕他,你就會直接去跟他提離婚,而不是先錘他和姜容的關系,好以此占據主動。如果你不怕他……”
鹿汀朝:“什麼?”
“隻是突然想起我們辦公室前輩的一句話,覺得挺有道理。”
池果歎了口氣,“我哥一直沒弄明白,但現在我好像明白了。朝朝,其實你也不太愛他。”
鹿汀朝迷惑。
池果:“兩個人彼此相愛的前提是坦誠,是信任,是彼此牽手。”
“那是你們小孩子的玩法。”
鹿汀朝不屑一顧,“成年人相愛的前提是老漢推車,老樹盤根,老……”
“叮咚——”
鹿汀朝:“。”
鹿汀朝和池果對視一眼,打開房門。
門口站着倆看上去闆正的帥哥。
鹿汀朝:“!”
還沒等鹿汀朝反應,池果先後退一步,整個人往鹿汀朝身後一藏:“莫……莫廳長。”
“我離職很久了,不必用這個稱呼叫我。”
站在左邊的帥哥眉眼冷峻,寬肩窄腰,聲音也是冷的,“你認識我?”
鹿汀朝:“?”
“對對,他是我們局新來的同事!”
站在右邊的帥哥年齡看上去稍小幾分,顯然是和池果認識的,先給池果打了個眼神,才道:“小區有人投訴你們深夜擾民,我過來看看。剛好碰上莫廳……先生,就一起上來了。”
鹿汀朝:“……”
“都是誤會,誤會!我們不是故意的!”
池果顯然怕被扣工資,硬着頭皮從鹿汀朝身後鑽了出來,“朝朝,這是我派出所的同事。另一位……額,他以前是城東警察廳的副廳長,不過他現在已經離職了。你叫他莫先生吧。”
鹿汀朝感到震撼:“現在普通百姓深夜擾民已經需要副廳級别親自來逮捕我了嗎?”
“你不是擾民。”
莫嶺南眉峰銳利,微蹙的時候,顯出種肅殺的味道,“據多次報警,你這一戶經常在夜裡傳出嬰兒哭聲,但從來沒有女士出現,可能涉嫌嬰幼兒拐賣,麻煩屋内所有人配合調查。”
鹿汀朝:“……”
鹿汀朝不死心:“兄弟,你都離職了……能不能通融下?”
男人眉梢微擰:“抱歉。除去我以前的工作,我還有個身份,你家樓下房子的房東。”
“啊對對……”
那名趕來的小警察擦擦腦門上的汗,“就是門衛大爺和你家樓下租客報的警。”
*
等派出所值班人員将鹿兜兜的所有資料全數核查完畢,帶着三分懷疑,三分不信,四分探究的将文件夾還給鹿汀朝的時候。
鹿汀朝用三分薄涼,三分譏笑,四分漫不經心對上莫嶺南的視線:“在家裡就拿給你了你不信,非要來局裡資料庫裡核對,現在滿意了?”
“诶朝朝……算了算了。”
池果在一旁扯着鹿汀朝袖子往後拽,“莫先生也是為了負責。”
“負哪門子責?他又不是廳長了!門口大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大半夜不讓人睡覺,強行拉來警察局的責?”
鹿汀朝向來是那種窩裡橫的性子,此時一晚上折騰沒睡,更頗有種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他左移一步擋了莫嶺南的路,“道歉總得有一句吧?”
旁邊負責的幹警看不下去:“鹿先生,這配合調查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您别為難莫廳……莫先生了。”
鹿汀朝:“所以公民被耽誤休息時間就是活該?”
“這些文件隻能證明鹿兜兜是你合法收養的孩子。”
莫嶺南聲音清冷,“後續派出所還會再走有無兒童失蹤的流程,鹿汀朝,你好自為之。”
鹿汀朝:“……”
警察廳裡光線幽冷寂然,無論是莫嶺南身後的幹警還是鹿汀朝身後的池果神情都格外嚴肅。
唯獨鹿汀朝氣笑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踮腳,在衆目睽睽之中伸手勾住莫嶺南的脖頸。
然後貼近他耳朵。
“莫先生,既然你那麼好奇。那我告訴你,孩子是我生的,我親生的。”
莫嶺南身形一頓:“鹿先生,自重。”
“我就是因為夠自重了才能忍到現在才開始罵你。”
鹿汀朝輕佻的對着莫嶺南的耳尖吹了口氣,“怎麼着?不信啊,要不要我也給你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