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肩斷裂的地方已經止血，仔細看的話，上面的骨肉和筋脈正在活躍地快速生長，應該隻要幾天時間就能完全複原。至于斷掉的肋骨，既然形态沒有錯位，過段時間也會自己愈合。

她已經理解賣藥郎不能上醫院的原因，這種情況去了醫院，肯定會被抓走做研究。

她再去藥店裡買了止痛藥和消炎藥，兌水喂他喝了下去。

喝完水後，這個賣藥郎的意識有一瞬間複蘇，閉着眼睛發出微弱聲音：“您是……”

茱蒂馬上把信息告訴他：“我是茱蒂，另一位藥郎先生的朋友，你目前在我家裡。”

“是……”他沒再說話，似乎安穩地睡了過去。

赤井秀一發來消息：【Matter？】

她拍了這個賣藥郎的側臉，把照片發送給他：【Another Appeared.】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對這張一模一樣的臉發出疑惑：【Makeup Change？】

茱蒂笃定地重複：【Another Appeared.】

晚上九點，原始賣藥郎臨時回來。

他走進房間，端詳第二個賣藥郎：“嗯……”

茱蒂說：“情況挺好的對吧？”

他檢查對方斷臂的生長情況：“是，過幾天就會好。”

“你那邊的物怪觀察情況怎麼樣？”

“沒有什麼進展。”賣藥郎對自己的後輩流露出了極其溫柔的一面，像撫摸小動物一樣撫摸他的頭發，“是具有智慧的物怪……由他獨自應對，确實，是個難題。”

茱蒂再問：“今晚你和他一起睡嗎？”

“是，不過我也許過會兒就走了。”

“我現在有個問題。”

“請說。”

茱蒂攤手：“我該怎麼稱呼你們？藥郎甲和藥郎乙？你們這樣讓旁白也很費解。”

賣藥郎卻對這個稱呼很滿意，客觀地評價說：“甲和乙，非常好的方法。”

茱蒂無奈地歎氣：“這是下下策，甲先生。”

賣藥郎并不想多此一舉：“如果隻有兩個人的話，其實很好區分，對吧？”

茱蒂答應：“那就甲和乙吧，你好好休息。”

“是。”

“别給他使用你奇奇怪怪的藥。”

“哦？您就這麼——不信任在下的東西嗎？”

“沒錯。”

“是，是，我知道了。”

第二天。

茱蒂打開房門的時候，藥郎甲已經走了，剩下藥郎乙還躺在床上。

聽到開門的動靜，藥郎乙也醒了過來，也可能是醒了有一會兒，此時已經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正安靜地側着頭打量茱蒂。

他的眼珠虹膜是淺藍色的。

和那雙紫色眼睛一樣漂亮。

茱蒂笑着詢問：“感覺好點了嗎？”

這個賣藥郎忽然露出了明媚的笑意，輕聲回應說：“是。”

茱蒂對這個表情感到震驚：“诶？”

——是真的在笑！

——沒有任何花紋勾勒的虛假成分！

——笑得好開朗！

賣藥郎再親切地詢問：“我是不是已經，問過，您的名字了？”

茱蒂走到床邊靠近他：“對，已經問過了，我是茱蒂。”

這個賣藥郎才剛見面就非常健談：“很特别的名字。”

“因為我不是日本人——那麼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音色也和上一個賣藥郎一模一樣：“隻是一個，普通的，賣藥郎呢。”

“你們賣藥郎都沒有名字對吧？”

“是的哦。”

“你有跟他說什麼嗎？”

“還沒有，我睡過去了，沒來得及和他說話。”

“……”茱蒂邏輯感覺哪裡不對，“那你睡過去了，竟然知道他的存在？你知道我在說誰？”

“因為我當時本來沒有睡，是他對我撒了一把藥粉，我才睡過去的。”

“……”茱蒂重新把這個邏輯盤了一遍，終于明白了，“原來如此！”

這個賣藥郎從被子裡伸出左手，露出深綠色的尖銳指甲：“茱蒂小姐，可以幫我，坐起來嗎？”

“你可以坐起來嗎？”

賣藥郎又露出微笑：“是，躺得太久了，我想坐一會兒。”

“那你不舒服就跟我說。”茱蒂擡起右腳，把膝蓋壓在床沿上，借力俯身下去，用雙手分别抱住他的腋下和腰身，緩緩把他上半身擡起來。

賣藥郎的左手自然而然地勾住茱蒂脖子。

随即他左手略一發力，突然憑強大的腰部力量翻轉身體，瞬間勾起雙腿把自己轉換成了跪坐姿勢，仰起頭并張開嘴。

他輕輕咬住了茱蒂的左側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