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争在拉鋸到七月左右時,宇智波和千手都戰死了不少人。
族中的氣氛一天比一天沉悶,隊裡兩個常常吵架的小團扇也安靜了很久。
這天我看見其中那個女孩子在篝火邊寫着什麼,過去和她打了個招呼。
她下意識地将寫着的東西藏進懷裡,我當做沒看見,關心起她的狀況。
壓力越來越大的現在,在戰場上稍一晃神,就容易出事。
聊了幾句後,我見她的神态放松了些,就準備離開。
“……千織大人,”她猶猶豫豫地叫住我,在我回頭時将剛才藏起來的紙拿了出來,微咬着唇,“我聽說大家可以把這個交給自己的隊長。”
我坐回到她的身邊,接過她手上的信紙,瞟到了個開頭的稱謂,立刻将信紙折了起來。
要命,我可沒想占她便宜。
她還在說:“如果我出事了,您能将它帶給我媽媽嗎?”
我嗯了一聲,将她的信收好,又安慰道:“恵理沙,會沒事的,我會保護好你們。”
分在我隊伍中的忍者是我的部下,我自然要盡力保護他們。
隻是在戰況越發膠着的現在,我也開始對自己的能力産生質疑。
——萬花筒又怎麼樣,能停下這場戰争嗎?
戰争是一台可怕的機器,無論是想還是不想,身處其中的人都推着走,越陷越深,也越發無力。
每天眼一睜,就是無盡的厮殺。
一開始繁多的想法也逐漸被磨滅得隻剩下一個——什麼時候結束?
什麼時候結束,得雇主們說了算。
年年戰争都是如此,宇智波和千手不相上下難以分個輸赢,于是在背後雇傭兩族的雇主們看着打得差不多了,死的人足夠了,便傳來消息:可以了,就這麼樣吧,我們和解了。
互相給點好處,麾下的官員們在談判桌上揮斥方遒好不得意,最後雙方達成共識找個風水寶地重新結盟,眨眼間勢同水火的兩方勢力便相約着去打牌喝酒開宴會。
他們是和解了,被雇傭的兩族仇恨也更深了。
反正死的人隻是卑賤的忍者,又不是高貴的他們。
這次的和解發生在七月末,兩方領主似乎全然忘了一開始互相放下的狠話、懸賞的對面忍族高層頭顱的事,傳來了雇傭結束的消息。
宇智波的護衛和千手的護衛互相守在各自雇主的身後。戴着象征領主身份帽子的貴族不耐煩酷暑的炎熱,一個勁地扇着手上的扇子,聽着一旁的下臣轉述盟書内容,而後掏出懷中的印信在盟書上留下己方名姓。
“終于結束了。”雇傭宇智波的領主不耐煩地回了轎子,一個眼神都沒留給宇智波,催促着下人們趕緊離開,另一邊的雇主同樣如此做派,甚至在路過保護他們的忍者時掩住了鼻子。
“好惡心的血臭味,果然是不知禮數的忍者,面見我等時連儀容都不整理。”那名領主刻薄地評價道。
對面的千手沒有絲毫反駁,隻是不忿地垂下頭。千手柱間看起來似乎想為自己的下屬說幾句話,被他弟弟冷着臉拉住了。
我扯了扯嘴角,這是整理儀容就能做到的?
把他扔進屍山血海裡泡上四五個月他就老實了。
就這股血味,都是我們換了身幹淨衣服後的。
根本洗不掉,隻能等它慢慢散掉。
貴族們離場後,就是忍族的場合了。
我站在火核身邊,看着面前兩族族長對峙着。
這次不比往常,雙方都俘虜了對方不少年幼的族人,即使沒有提前交涉過,此刻兩族都為了此事暫留此地,準備談判。
定下談判的時間和地點後,雙方各自歸營。
千手族長看起來還挺高興,表情和他旁邊的弟弟成反比。
談判期間暫時休戰。
休息的時間,我和火核說了一聲,去河邊打水,恵理沙守在我邊上警戒周圍,臉上滿是不安。
畢竟作為宿敵的千手就在附近。
清澈透明的清水從手邊流過,水面散開幾縷微不可察的淡紅,我又想起千手雇主臨走前說的話,心裡更加煩躁。
千手一族可真能忍啊,被當面羞辱都能一句話不說。
“走了,恵理沙。”我起身招呼她。
“好的,”恵理沙小跑着跟上我,有些不解,“千織大人,您心情是不是不好?”
我輕輕哼了一聲:“我心情不好?那群千手被奚落成那樣,我高興得不得了。”
我沒管身後河對岸細微的動靜,拉過小姑娘讓她走到我身前去,左手落到腰間的刀上:“馬上就要回族裡了,你不如想想回去後要做什麼,關心我幹什麼。”
她“诶”了一聲:“千織大人,這樣的話不能說。”
我:?
“話本裡都這樣,越是說了這種話的人,越容易……唔——”
我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許說出來,不吉利。”
小小年紀,怎麼懂得那麼多,連flag都知道了,族裡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全員進化了嗎?
等到談判結束,大部隊回族裡,已經快要九月了。
雙方交換了一批俘虜,宇智波這邊抓到的千手要多上那麼幾個,泉奈提出要封印術作為交換條件,遭到了千手扉間的拒絕。
“封印術不是千手一族的,無法作為交換的籌碼。”
本來想要應承下來的千手柱間聽見了他弟的話後,也沉默了起來。
“那就拿你們千手的東西來換。”泉奈冷笑着看向千手柱間。
我:……對千手族長的圖謀太明顯了吧?
千手扉間果然大怒:“你們宇智波得到大哥的細胞也沒用,還是說你們終于承認寫輪眼比不過我們了?”
“看不上寫輪眼?你最好沒有背着我們宇智波偷偷研究。”
“……”
兩族族長就放任自家弟弟們互相口頭攻擊,讨價還價後,千手方最後出錢換回了多出來的族人。
我沒在生日前趕回族裡,那時候我們還在回程的路上,路上光顧着防備敵人的偷襲。
回到族裡的第二天夜裡,泉奈拉着我出門。
我又不是張懷民,我剛打算睡覺。
“這麼晚了還出門,你最好是有急事。”我跟在他身後一邊抱怨一邊注意着周圍的動向。
戰場後遺症估計還得養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