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麼想法。
雖然族長這麼問了,但我難道還真能在他們兄弟間二選一啊,這又不是去菜市場挑菜。
拜托,那可是戰場玫瑰,我怎麼敢的!
“族長大人,”我低下頭死死盯着木地闆上的紋路,硬着頭皮開口,“千織很是惶恐……但對我而言,這件事還是太早了。”
我用了剛才泉奈的理由。
“婚期可以推後,先定下這件事好了。還是說……你已經有了其他心上人?”族長最後這句話因為是問句語氣有些上揚,輕飄飄的,卻讓我不敢輕易回答。
迂回根本沒用。
“……您和泉奈大人不是會被區區一紙婚約束縛的人,我和哥哥都不贊成長老們的說法,”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顫抖着說道,“我希望能夠取消婚約。”
安靜的室内突然響起一聲輕笑。
“當然可以,我并不在意這些事,”族長說道,“不過,族中的人,總要選一個的,你确定要現在取消婚約嗎?”
……這是報應嗎,我炸石碑害得族長背鍋被催婚,轉眼壓力就又回我身上了。
剛剛因為婚約可以取消而松了口氣的我呼吸陡然一窒。
——或許說,斑其實也沒給我選擇機會。
我沉默地注視着族長。
長久以來我一直都很害怕他,在他繼任族長後這股畏懼便随着劇情的接近越發嚴重。
上一次當着他的面炸石碑已經是我勇氣的極限了,他沒選擇去保護石碑而轉頭護住了我這件事确實讓我有些感動和歉疚。
但我也很清楚,有些事,他隻是不在意。
他看得太高了,他所在意的事隻有那麼幾件,族長的身份隻是他的責任、他的束縛,所以不做族長後他相當放飛自我,隻用考慮如何達成他的目的,對宇智波可沒怎麼留情分。
——或許給佐助選擇已經是留情了,不過那種情況下的選擇題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想起他給千手族長出的死亡選擇題、琳在木葉和自己之間的選擇題以及逼着帶土黑化讓他從選木葉變成選月之眼的行為,我由衷覺得族長是真的很會出選擇題。
木葉忍校的試卷沒有族長出的選擇題我不做。
事到如今,隻能賭一下泉奈的态度了。
“……泉奈大人願意嗎?”
我微微轉過頭,朝泉奈看去。
泉奈的答案肯定是不想,他一開始的反應也證明了他的态度。
他拒絕了我後,我大可用被拒絕了的理由拖個三年五載不結婚,最好拖到結盟後。
到時候我就是族裡唯一的萬花筒,外有木葉,族裡的人也不敢為了催婚得罪我。
這麼想着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泉奈微垂着頭,既沒有看他哥,也沒看我。
倒像是剛才我死盯着地闆的樣子
“……我都可以。”半晌,他輕輕出聲,語氣沒有起伏。
比一開始族長讓我留下時的茫然籠罩住了我。
這家夥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難道是因為我救過他一次,他就以身相許吧?
大可不必啊!
族長似乎也有些意外,明明這應該是族長出的選擇題的标答。
他本人是不想結婚的,那麼他今天這一出明顯是在推着我選泉奈。
他回首看向他弟弟,語氣聽不出喜怒:“泉奈?”
泉奈臉上再度浮現起标志性的微笑:“我沒事,斑哥。”
他在族長的注視下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我确實怎麼樣都好,千織本來也是……我會照顧好她的。”
……我本來怎麼了?
泉奈說着話時看向了我,明明臉上的表情是笑着,卻一點也看不出他在高興。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突然被綁定了個婚約在身上。
婚約對象還是這麼多年來一直讨厭的人,誰也開心不起來吧。
我這麼想着。
族長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是在忍耐什麼。
最後他說:“既然如此,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過幾天我會帶着泉奈登門拜訪。”
這次再出門的時候就一路暢通。
泉奈說送我出去,和我一前一後出了族長家。
我還是沒忍住,回頭問他:“你為什麼要答應?”
他挪開視線:“不是你先問我的嗎?”
我啞口無言,又聽他道:“我不答應的話,還會有人一直去打擾你,既然你不想和其他人結婚,那就這樣吧,而且……”
說到這裡時,泉奈停頓了很久,才緩緩道:“你是哥哥很重視的人。”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他緊緊抿着唇,垂眸看着宅邸外的一顆花樹樹幹,仿佛上面有什麼學了就能打敗千手的秘術一樣聚精會神。
我愕然地看他。
他口中的“哥哥”,自然不可能指的族長。
我在茫然中忽然抓住了些什麼,随之而來的便是震驚。
族長先是問了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沒有直接回答,再加上他覺得輝很在意我……
——他不會是以為我喜歡輝吧?先不提這個假設成立與否,就算成立,他也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