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弗坐在總部大廳的待客室裡,她甚至沒有換演出服裝,隻是在外側披了一件薄薄的,半透明的防曬外衣。
随着太陽逐漸下山,待客室裡的也逐漸陰暗下去。珍妮弗感覺周身有些寒意,不禁抱着肩膀,手摩擦着胳膊。
她看見了僞人,就在當時小醜裝扮的傑森表演“死裡逃生”的時候。馬庫斯他們竟然沒有罩嚴實,觀衆席無法看到的地方,斷頭台後面漏出半寸來。
珍妮弗在驚恐地跌坐在地下時,意外的從縫隙裡看到了傑森掉落下來腦袋。斷截面瘆人無比,能看到整齊切割的肉質紋理和血管神經。毫無疑問,當時的傑森必死無疑,但那顆腦袋并不死氣沉沉,就像路易十六的腦袋被切割下來時那樣一樣,還充滿着活力……
小醜是僞人,傑森是僞人。
珍妮弗感到無比崩潰,與自己相伴依舊的同伴竟然是僞人,這個事實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其實前來偵查部總部是一時興起,她明白僞人的危險程度。但是人類總歸是受感情操控的。從馬戲團成立開始,他們一直在一起,克服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關,在各種艱難險阻中尋找出路,最後走到了如今的成就。
就算傑森是僞人,可這些記憶總不可能是假的。
門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珍妮弗頓時挺直背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門的方向。
腳步聲落在門口,沒有任何停頓,就這樣路過了。
珍妮弗感覺懸着的心髒掉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又蓦然一頓,極為悲傷地看着自己的雙手,而後把臉埋了進去。
斯芬威爾叉着腰靠站在牆邊,時不時看一眼腕上的手表。
“布萊克怎麼還來。”他自言自語。
這時候,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那人身材高挑,上身披着一件短款半透明防曬服,襯得被皮褲所包裹的腿修長。
“有什麼情況嗎,小姐?”斯芬威爾連忙開口詢問道。
珍妮弗腳步一頓。
“我……”她的眼神飄忽不定,“我放棄舉報。”
斯芬威爾聽聞也是一愣,“放棄?你不是遇到了僞人嗎?”
“嗯……是這樣……不,那也許是我搞錯了。”珍妮弗說,“很抱歉給你們帶來了麻煩。”
她略帶歉意地微微颔首,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走。
這話确實沒有問題,但斯芬威爾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等一下,小姐。”他喊道。
但前面的珍妮弗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反而越走越快。斯芬威爾急了,連忙邁開長腿追了上去。
“小姐,等等!等一下——”
在走到偵查部總部門口,即将走下台階時,她被人拉住了。
卡爾裡斯握着珍妮弗的胳膊,強迫她停下了腳步。
斯芬威爾也終于追了上來,氣喘籲籲道:“克拉克小姐,你走的還真快。”
卡爾裡斯看了一眼斯芬威爾,又把視線轉移到珍妮弗的臉上,“你就是剛才舉報的那位珍妮弗·克拉克小姐是吧?”
珍妮弗将自己的胳膊用力抽了回來,帶着一絲防備意識點頭道:“是我。”
卡爾裡斯問:“怎麼回事?”
斯芬威爾向他解釋道:“就是這位克拉克小姐,在臨下班前突然來到偵查部,反應自己遇上了僞人……”
“這位先生,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是我不小心看錯了,不存在什麼僞人。”珍妮弗打斷他的話。
卡爾裡斯和斯芬威爾一同看向她。“看錯了?”卡爾裡斯皺眉。
珍妮弗肯定道:“是的,這是我的失誤。”
她轉身望了一眼天空,黃昏即将結束,夜幕将要降臨,“馬上就要天黑了,我能回去了嗎?”
不等對方回應,珍妮弗就轉身離開。
“嘿!”
斯芬威爾眼睜睜地看着珍妮弗越走越遠,他質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卡爾裡斯,“你就這麼讓她走了?!”
卡爾裡斯說:“既然她堅持認為自己認知錯誤,導緻錯誤識别了僞人,繼續攔住她沒有任何意義,我們不能刻意引導。”
斯芬威爾歎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改天吧。”卡爾裡斯道:“改天有時間,我親自去一趟馬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