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确定不是...”
胖子說着指了指幾人身後,那具坐在王座上的女屍,光線的照耀下,女屍的面孔無比猙獰。
“嗯,确定不是,如果真是西王母,她怎麼會放過我們幾個闖入者?”
祝音希笑着眨了眨眼,随後轉移話題,“好了,我們與其自己吓自己,不如讨論下出去的事吧,就算在這裡把一切都弄清楚了,賠上生命并不劃算。”
“妹子說的對!這地方太邪門了,而且我們吃的東西已經剩的不多了,省着吃能吃兩天,勉強夠我們一路順利地找口子出去,但現在多一個小哥,我們就沒别的辦法了,就算能安全到達地面上,我們也必須挨餓穿過雨林。”
說着,胖子看向吳邪,“現在水已經下得差不多了,沼澤肯定已經露了出來,穿過去一定是極其艱苦的過程。你如果再堅持等下去,明天我們就要開始挨餓,餓上兩天你就不會有力氣再出去,我們就等于死在了這裡。”
見吳邪仍有些猶豫,祝音便給接着道,“我們把所有食物留下,再給文錦阿姨留個信,必須出去了,否則我們都會死,而且我需要送小哥去醫院。”
至此,沒人再有意見。
胖子動作很快,1個小時後,所有食物都打包好了,其他裝備也都收拾完畢,還寫了字條。
這期間,張起靈醒了,好在他隻是精神恍惚,沒有再出現要傷人的迹象,但為了安全起見,胖子攙扶他,和祝音希拉開了一段距離。
一行人回到了來時那個全是陶片的地方,但胖子忽然停了下來,他把礦燈照向水中,這下方出現了個原來沒有的深坑。
沒等他們看個仔細,祝音希連忙催促,“不對勁,還是快走為好。”
可話音剛落,腳下突然一空,吳邪反應還算快,立刻緊縮起腿帶着她往水下潛,用礦燈一掃,剛才踩着的那片塌方了,和邊上的坑連在了一起,成了個碩大的深洞。
就一個不留神的功夫,張起靈就順着這坍塌被扯進坑底,腳被裹緊在陶片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拽他的腳,似是想要把他拖進坑的底部。
而他沒作任何反抗,呆呆地任由自己順着瓦片沉下去。
見狀,祝音希沒有任何猶豫遊了過去,抓住他的胳膊試圖把他拽上去,但她一個人的力量不夠,吳邪和胖子也趕來幫忙,這才把他扯出了水面。
與此同時,從這水裡翻出了一股惡臭,胖子盯着水下突然叫道,“我靠!這下面好像都是空的!”
“這下面可能是之前搭的一個防止鬼頭罐的夾層。”吳邪解釋道。
眼看胖子又往邊緣走,祝音希突然無奈地歎了口氣,思量了一下忽然也不急了,主角團之所以叫主角團不就是為了把所有boss都刷一遍嗎?
很快,他們便在一堆纏繞着垃圾的樹枝中翻出了個軍用水壺,還相當有閑情逸緻地讨論起這壺的來曆了。
結果沒一會兒,腳下又是一動,本以為是和剛才一樣的塌方,沒想到這次是一團巨大的東西從深坑裡迅速浮了上來,還反射出一連串鱗片閃爍的光芒,緊接着出現了一隻籃球大小的黃色眼睛。
“瑪德,真是蛇母!跑跑跑!跑!都他娘的别看了!”
胖子大吼一聲,瘋了一樣扯着幾人連忙往前跑,可在水裡根本沒法跑,阻力太大,非常緩慢,而且下面都是銳利的瓷片,幾人才沖出去幾步就摔進了水裡。
另一邊的胖子和張起靈也倒了,他背包還壞了,大叫一聲“别停”,就用盡全力,跌跌撞撞地繼續向前沖去。
後面傳來了滔天的水聲,抽空回頭一看,那是一條無比龐大的蟒蛇,從水中騰一下出來,簡直猶如青龍出水。
吳邪已經快被吓得魂不附體了,他拉着身旁的姑娘向前狂奔,結果人家正用挂在胸前套了防水袋的手機回頭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這超絕的松弛感,吳邪嘴角一抽,可跑出去沒多遠,他腳下又是一空,踩到一個突然的低窪,一下滾了出去,連帶着祝音希也沖進了深坑裡。
好在胖子一直注意着這邊,跑出去10幾米了,還是折返回來拉他們兩人,可還沒抓住,一股無比霸道的力量就帶着水流壓了過來,瞬間把他和張起靈也壓下水。
猶如火車一樣巨大的蟒身在水裡繞着幾人盤起來,巨大的蟒頭探進水裡,胖子不認命,端起槍瞄準了那蛇的眼睛,連開兩槍。
巨蛇的腦袋動了兩下,一點反映也沒有,胖子隻得把槍扔了。
結果說話間,那蛇頭忽然一縮,猛地朝他要過去,那聲勢浩大到,吳邪和祝音希一下就被沖起的水浪甩了出去。
隻見胖子和張起靈也被沖得老遠,那巨蛇準頭還差點,沒有咬中,這會兒正惱羞成怒,扭動蛇身形成巨大的水浪。
胖子立刻大叫,“躲起來!”
然後,吳邪火速拉着祝音希往一邊的石柱後面遊,剛爬上去,那恐龍一樣的蟒蛇頭悄無聲息地探了過來,正直勾勾盯着倆人瞧。
這蟒蛇實在大的吓人,一般隻會出現在科幻片裡,祝音希突然覺得那些好萊塢的導演真該來多開發開發國内的無人區,指不定就能找到一個活了幾千年的大怪物。
等了幾秒,那蛇沒有發動攻擊,原來它被礦燈的光迷了眼睛,大概因為幾百年沒見過光了。
吳邪試圖把燈挂石柱上,但摸了半天都沒找到一個合适的位置,忽然,他瞥見了在巨蛇後頭狂打手勢的胖子。
他頓時心領神會,深吸了口氣,用力将礦燈從蛇頭産篩甩過去。
巨蟒被光吸引,拿槍轉過頭去,趁着這一刻,吳邪立刻拉着祝音希潛入水裡,接着拼命向前遊。
再探頭出來,巨蟒就在兩人身後,四周橫陳着龐大的蛇身,但它迅速扭動身子,很快消失了,似乎鑽進了沙子底下。
沒一會兒,胖子背着張起靈從那邊飛快破水而出,他催促道,“我把礦燈沉到一個洞裡,它追了下去,快走!等它再上來,我們就死定了!”
之後沒人敢停下來,一路回到了出來的水道口,選了個方向就順着石壁尋找出口。
在6個小時後進入一個水道口,忍着饑餓,幾人就悶頭走,什麼也不說,以免消耗體力。
張起靈一直恍恍惚惚的,後來總算好了一些,可他表現出來的就是什麼都不記得,吳邪和胖子輪番說了幾遍事情的經過,他都無法理解。
面對他倆,張起靈一點反應都沒有,直到吳邪把音希推到了他面前,一開始他還是表示不知道,可等他的目光落在她青紫的脖頸時,他忽然皺起了眉頭。
下一秒,他便上前一步并伸出了手,吳邪和胖子一看還以為他又要發瘋,忙不疊上去把人攔住。
“音希,你别害怕,有我和胖子呢,絕對不會讓小哥再傷害到你!”
脖頸上的淤青随着時間推移變得猙獰,而且喉嚨不适的感覺無時無刻都在提醒她,差點被掐死的事實。
說實話,祝音希是心有餘悸的,她抿唇注視着眼前的男人,忽然不知道該不該靠近他了。
好在張起靈并沒有發瘋,隻不過他又恢複了什麼都無法理解的樣子,但至少不需要人攙扶,可以自己走了。
靠着蟲子又撐了3天,幾人終于看到了活的樹根出現在井道壁上。
最後找到了幾個向上的豎井口,胖子爬了上去,發現這是當初進入雨林時路過的那片塔林。
不過孔洞很小,後來還是做了定向爆破才勉強擠出去的。
地面上已經面目全非,所有沼澤的水位全都降到了最低點,露出了淤泥和猙獰的樹根。
在天黑前絕對出不了峽谷,最多隻能進入到峽谷中端,好在雞冠蛇并不多,而且幾人都塗上了淤泥。
接下來就是長途跋涉,入夜了更是緊張,一有聲音就立即加快腳步,最後花了一天一夜迅速穿過峽谷,回到了隔壁上。
看到外面瘋狗的定主卓瑪他們時,那種如獲新生的慶幸讓祝音希直接哭了,吳邪也被感染,和她抱頭痛哭。
阿甯和潘子也被救起了,這還真是個奇迹,不過看他們四個狼狽的樣子,阿甯沒有多問。
在峽谷外休整了3天,所有人都筋疲力盡,隻想着一件事——睡覺。
唯一的好消息是,張起靈倒有了些起色,除了睡覺和吃飯,其餘的大多數時候他都跟在祝音希身邊,快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
最初,吳邪特别警惕,但随着時間推移,确認他沒有任何要發瘋的征兆後,也就放心了一點。
吃晚飯的時候,祝音希剛要去拿水壺,張起靈便及時遞了過來,她接過喝了幾口才發現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怎麼了嗎?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
而他隻是搖搖頭,片刻過去才開口,“沒有東西,你...很好看。”
記憶瞬間回溯到3年前,祝音希撿到他以後,發現他一身傷,便和祝父祝母一起送他去了防城港第一人民醫院。
之後,祝父聯系了當地警方,但沒能在公安系統裡查詢到他的個人信息,而且他本人還失憶了,醫生診斷的結果也不是很理想。
其實最初祝音希沒有生要帶他回家的念頭,出于好心,她在病房裡照顧蘇醒後的他時,兩人有過一段對話,也是第一段對話。
醫生說病人需要補充營養,所以祝音希那天去醫院之前買了不少應季水果,還都是切好的。
說來也怪,這位病人雖然長得好看,但并不愛說話,從醒了之後就是沉默寡言,一直盯着窗外,她進來也不看一眼,不打一聲招呼。
不過看在他那張臉的份上,祝音希特别爽快地原諒了他的沒禮貌,一進去便開始詢問起他的狀況。
“醫生說你身上的傷沒有大礙,隻要好好修養就可以了。對了,你的早飯吃了嗎?我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水果多買了幾種,你看你想吃什麼?要不要喝點水?”
興許是她有點吵,病人終于肯扭頭看她,隻是這一看,目光就沒再移開過。
“想起來了嗎?是我第一個發現你的,不過你沒事就好。”
她笑眯眯地說着,随後又取出一盒草莓,挑出一顆最大的送到他面前,“醫生說你現在吃水果沒關系的,你快嘗嘗!”
然後,病人很聽話地就這她的手将草莓一口吃下,她眼巴巴地望着他,“怎麼樣?甜不甜?我買的時候特地嘗過的!”
不過病人隻是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但祝音希并不在意這種小事,接着又換了一種照樣喂他吃。
中間也一直都是她在滔滔不絕,病人很安靜,隻會點頭和搖頭,難開金口。
直到她回複完手機收到的信息,一擡頭發現病人仍直直地盯着自己瞧時,她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摸了摸臉頰。
“那個...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病人依舊緘默,就在她準備去洗手間看看時,對方終于肯開口了。
“沒有東西,你很好看。”
然後,那個有些瘋狂的念頭就在她的心裡紮了根。
情感是個奇妙的東西,就算失憶了不記得任何人也會反複愛上同一個人,因為在上一次失憶時,張起靈就是對她一見鐘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