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歐洲的國際航班行程太長,就算是頭等艙也扛不住18個小時的折磨。
因此,祝音希一回家倒頭就睡,倒完時差再醒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可她依舊覺得有些頭昏腦漲,再想想之前回國一下飛機就到處跑,她真是由衷地佩服自己。
見到祝父祝母是在晚餐桌上,祝音希已經休息好了,下午還特地請家庭醫生做了個檢查,她先是報告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才笑嘻嘻說起回國的見聞。
“...說這麼多,小官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祝父簡明扼要地提出了最大的問題。
被提了一嘴的祝母也立刻附和,“是啊!你這孩子,我還以為小官跟你一起回來了呢。”
“哎呀,爸媽你們别打岔嘛!”
聽他們左一句小官又一句小官的,祝音希佯裝出不高興的模樣來,“你們都不多關心關心你們的寶貝女兒,到底他是你們親兒子,還是我是你們親女兒?”
“瞧瞧,都是要當媽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祝母雖然嗔怪着,手上卻給她多夾了幾筷子菜。
聽到這,祝音希安靜了一瞬,她垂眸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忍不住笑了,“反正小官喜歡,媽,你就别擔心了。”
頓了頓,她收斂起散漫的态度,正襟危坐道,“爸媽,小官隻恢複了一部分記憶,在國内的這兩天我們都在一起。他想繼續尋找剩下丢失的記憶,所以才沒有跟我回來。”
“真的?小官真的想起來了?”祝母驚訝地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而祝父則略略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也好,難為他孤身一人千裡迢迢跟着我們回倫敦,現在想起來了肯定要去找找自己的親朋好友。”
随後就聽祝母也跟着歎氣,“唉,小官那孩子指定吃過不少苦。老祝,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撿到他的時候嗎?整個人灰頭土臉的,身上就沒一塊好皮,就像被人毒打一頓活埋了,我真是到現在都忘不了。”
見祝父點頭,祝母又接着道,“那孩子剛到咱們家那會兒也不愛說話,一個人就能坐一天,每次瞧見他,我這心裡啊就不好受。”
一番話似乎勾起了祝父的回憶,他放下筷子沉默了許久才出聲,“小官是個好孩子,安分守己,人又聰明學什麼都快,交代他的事也都做得很好,比庭芝可省心多了。”
說着,他将視線轉到祝音希身上,眼中飽含着欣慰之色。“咱們希希的眼光真是不錯,給我送了個好女婿。”
一直安靜在聽的祝音希忍不住想,要是自家父母知道了小官的身世和經曆,估計會心疼到連夜回國,利用一切人脈和錢送那些人好好喝上一壺。
估摸着時機差不多了,祝音希深吸了口氣正色道,“爸媽,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和你們商量小官的事,我想回國定居一段時間,陪他去找丢失的那部分記憶。”
“那怎麼行!你的小提琴呢?不要了?”祝母的第一反應就是反對。
沒錯,祝音希其實是學樂器的來着。這次得以回國,還是她放棄了某個比賽機會才騰出的時間。
如果不是小官失蹤,祝音希這會兒應該在德國。
她去年才從伯明翰畢業,原本是想着多參加點比賽掙點成績出來的,結果誰能想到自己老公其實是張起靈?
不過嘛,既然确定了這裡是盜筆世界,祝音希就打算先把比賽什麼的放一放,追老公是其次,來都來了,她主要不想錯過主線劇情!
雖然祝母不太贊同,但祝音希根本不慌,因為她知道祝父一定會同意的。
果不其然,才過了兩分鐘,祝父便無視了祝母的反對道,“既然如此,就按你的想法來。但是,希希,7月前必須和小官回來,我和你媽都不放心你在國内生産,如果找到他那邊的親人,願意的就一起過來,咱們做親家的,理應碰碰面才對。”
“嗯嗯,我知道了,爸爸。”祝音希乖巧點頭。
這兩天,祝音希在倫敦一面和自己的老師溝通,一面準備回國定居的事宜。
再聯系上吳邪已是三天後,祝音希當然是準備住在杭州,畢竟隻要跟着這位天真同志不愁見不到小官。
一聽她要回國住段時間,吳邪是真的驚喜萬分,怎麼着都有了過命的交情,兩人便約定好時間,到時去接機。
對于祝音希來說,這些都是小事,況且祝家有的是錢,就算她從今往後一直不工作,待在國内都能過一輩子紙醉金迷的生活。
不過祝音希還是在倫敦多停留了兩天,為了等她去美國出差的便宜哥哥。
“Oh~我親愛的妹妹回來了,快讓哥哥抱抱~”
祝庭芝剛到家便沖進了自家妹妹的房間,結果一看到行李箱,他面上的笑容瞬間垮了,“又回國?為了那個姓張的?”
這變臉速度看得祝音希無奈搖頭,“哥哥,你别生氣嘛!”
“不是說決定和他離婚了?”祝庭芝雖然極其不悅,卻還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但是祝音希沒有直接回答,她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手機,“我先給你看一樣東西!”
在祝音希好聲好氣地勸說下,兄妹倆總算能坐一起開始觀摩她這次在國内拍到的所有照片和視頻。
一幕幕超出常理認知的存在讓祝庭芝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他拿着手機将拍到白衣女鬼和屍蹩,還有那具玉俑的視頻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好半天過去,祝庭芝才像緩過來了,一臉不可置信地指着手機裡的内容,“希希,你确定這些都是真的?”
“我可是親身經曆過的,絕對保真!”祝音希重重點頭,就差舉手發誓了。
然後祝庭芝又沉默了,他的表情逐漸變得一言難盡,半晌後才開口,“原來這個姓張的幹的是盜墓這檔子缺德事,難怪身手好得反常。”
這話立刻讓祝音希想起從前隻要他倆起了沖突,最後總是祝庭芝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場景,她忍笑道,“小官目前隻恢複了一部分記憶,我回國就是為了幫他。”
“有什麼好幫的,我早說這家夥不是什麼好人,也就你被騙得團團轉!不行,我不同意!我不能放你和我的好外甥去冒險。”
說到這,祝庭芝拉過她的胳膊直接開啟了說教模式,“祝音希!你現在真是長能耐了!居然為了個男人抛棄父母和親哥,這像話麼!”
深知自家便宜哥哥什麼德行的祝音希隻是幽幽道,“哥,話别說得太滿,如果你知道他以前受過多少苦,我敢肯定你半夜睡醒都會給自己來一巴掌。”
“不可能,就他那身手,十個我都不夠給他苦受的!”祝庭芝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反駁。
說起來,祝庭芝前幾年的确沒少挨揍,誰讓他以前就是一混不吝的大少爺,還是最近一年才有所收斂,最功不可沒的當屬小官。
所以他會有這種反應,祝音希并不意外。
隻是有些事她不能和别人說,不代表祝庭芝不行。
打定主意,祝音希便不再猶豫,“哥,其實這次回國我真的聽到了一些關于小官的身世,但你必須保密,在我們确認之前,你誰也不能說,包括爸媽。”
第二天早晨送祝音希去機場的是祝庭芝,從昨晚聽了自家妹妹講述的有關張官的過去後,他幾乎一夜未眠。
如果隻是個故事,祝庭芝頂多評價一句過程曲折内容不錯,可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是一直被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妹夫所親身經曆過的。
分别前,祝庭芝萬分鄭重地握住祝音希的手一字一句道,“希希,見到張官替我告訴他,隻要他回英國,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
“知道啦,哥哥,你放心,話一定帶到!”
祝音希認真應下,跟着毫不猶豫撲過去,在他懷裡蹭了又蹭,“等我到杭州給你打電話。”
“好,希希乖,你和張官遇到任何問題直接聯系我,咱們祝家在國内還是有人的。”祝庭芝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做着最後的囑咐。
這話對于祝音希來說是莫大的底氣,她這個親哥雖然看上去好像不怎麼靠譜,但他也是個實打實、畢業于名校的金融天才,不然在小官來之前也不會那麼的嚣張且不服管教。
于是,她乖巧點頭,随後一步三回頭,一直等進入安檢區域才停。
在廣州中轉後又飛了2個多小時總算抵達了杭州,祝音希一到出站口便發現了吳邪,她摘下墨鏡立刻取出早就備好的禮物遞過去。
“吳邪,這是送你的,我知道你喜歡古董,特地在家裡挑的。”
“太謝謝你了,音希!”
吳邪很是驚喜,卻沒有第一時間去接,“這東西太貴重了,我可不能占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