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他們也是關心則亂。”
說完這十幾個字,我們倆之間再度陷入沉寂。
電視大屏幕播放着花花綠綠的畫面,綜藝裡的嘉賓笑得很高興,在大聲的說着笑話,時不時有幾個誇張的藝術字體跳出來,襯托氛圍的歡快,吵鬧的聲響在屋裡傳來飄去,空蕩蕩的客廳卻沒有因此顯出幾分生氣來。
我們對坐着發了會呆,誰都沒有看手機,片刻後,木安輕車熟路從茶幾底下摸出一包煙——我最近還沒來得及沒收,他向我擺擺手,轉身走去了陽台。
玻璃門一開一合,燈下的流蘇被吹動,晃出明暗不定的光影,流動在牆面上,猶如一道陰影鋪成的瀑布,靜靜地傾瀉。
我見窗外的月色正好,外凸的陽台剛巧能分得一縷清輝,也起身走到陽台上,木安靠着欄杆在抽煙,冷然的月光描繪出他側臉的輪廓,流暢而朦胧,柔和中更帶着幾分銳利。
是跟我媽媽相似,神色卻迥異的面容。
微微亮起的火星像一顆紅色的星辰,在他的手指間閃爍着光彩,我上前去靠在他的身邊,從他煙盒裡抽出一根煙,沒用打火機,而是就着他燃着的煙頭點燃。
一口煙吸進肺裡,整個喉管連着鼻腔瞬間發麻,像被人一拳打到臉上,一股子霸道的暈眩感沖上腦門,呼出的氣都變得有些火辣辣,我吐出嘴裡的煙轉頭問他:“你在抽辣椒嗎?”
木安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俄羅斯那邊的煙,一般人抽不習慣。”
裝逼失敗,我把煙摁滅,正打算說點什麼,大門忽然被敲的砰砰響,手法十分粗暴,我倆對視一眼,木安也熄掉煙走去開門。
門外的胖子和天真揣着兩瓶酒一盤鹵豬頭肉,一見木安胖子就伸手去拉他:“走走走,少在家裡悶着,你不喝我不喝,杭州的好酒往哪擱,你不醉我不醉,杭州的馬路誰來睡!”
胖子手勁還挺大,念叨着就把木安硬是拽了出去門,我露出同情的眼神,正要目送他們仨遠去,誰承想天真的眼睛賊光一亮,伸出罪惡的手就把我給往外扯:“你也别閑着!”
站在胖子和天真背後的小哥粉墨登場,趁着我們幾個拉拉扯扯的間隙一猛子就紮進了屋裡,砰的一聲把門一關,留我跟木安面面相觑。
胖子咧嘴一笑:“我跟你們說,小哥現在隻聽我跟天真的話,不把酒喝順溜了,你們倆誰都别想回家,今晚我們爺倆就跟你們姐倆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