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消融後,草原上長出了一茬嫩嫩的綠芽來,北蠻的王沒有熬過那個寒冷的冬日,帳下幾個女兒和兒子分了四波勢力,為了王位打得不可開交,暫時沒空騷擾邊境。
如果有足夠的資源,雲瓊肯定會選擇主動出擊,趁它病,要它命,打得北蠻再起不能。
可惜此時的大桓自己都是病病秧秧的,沒有這個能力遠征,隻能作罷。
幾個将領都怒其不争,背地裡對如今的女帝頗有微詞。
不打仗的時候,雲血軍的兵卒們也會下地幹農活,力求在後方支援不足的情況下自給自足。
雲瓊雖然自小習武,可在将軍府是不用幹粗活的,兩年前頭一回下地的時候什麼也不會,鬧了很多笑話。
幾個将領都表示,他是将軍府的人,不用跟着大家一塊幹粗活。
明面上,大家都是為了雲瓊好,可背地裡的暗流湧動,那種輕蔑和不屑,還是讓雲瓊咬着牙堅持了下來。
一晃兩年過去了,雲瓊也漸漸習慣了。
他忙了一天,洗完澡,披散着濕漉漉的頭發回到營帳,一撩開帳子,就感覺不太對勁。
其實也沒有奇怪的聲音,或者是多餘的氣息,很難形容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但雲瓊就是知道,那個人來了。
他走到床帳前,伸手撩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側躺在床榻上,睡得迷迷糊糊。
她身上隻穿了一套雪白的裡衣,赤着雙腳,頭發披散,睡夢中翻了個身,露出一截脖頸上有未褪的,微紅的痕迹。
雲瓊混迹在全是女人的軍營中,或多或少都會聽見一些葷話,并不是什麼都不懂。
他伸出手掌,拇指摁壓在那點紅痕之上,抹了抹。
抹不掉。
是他留下的嗎?
他想做什麼?
雖說二人之間間隔了十五年的時光,可身為同一個人,雲瓊還是無師自通地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他在向他炫耀,在宣誓自己的主權。
那個十五年後的男人仿佛就站在他的面前,用那種帶着蔑視和不屑的眼神看着他,薄唇微啟:“這是屬于我的,不是你的。”
雲瓊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這種目光。
他嗤了一聲,喃喃道:“不過是個老男人罷了,到底在得意什麼?”
你的一切高傲,不過都來自于這個女人的愛,可我就是你,她也愛我。
在同等條件的情況下,我更年輕,女人沒有不喜歡年輕的,你永遠也比不過我。
他俯下身,薄唇印上了女人的脖頸。
他十分生澀,即便是唇瓣貼着柔嫩的皮膚,也不知道該怎麼動作,隻是像小動物一樣含着,半晌,伸出舌尖舔了舔。
裝睡的女人再也憋不住了,咯咯笑出了聲。
她一把拽住雲瓊的前襟,沒拽動,一挑眉道:“怎麼?”
雲瓊不敢看她,埋在她脖頸處,腰腹的力量一洩,順從地倒在了白若松的身上。
因為怕自己的力量壓到她,雲瓊還用手掌在被褥上撐了撐,幾乎隻是如浮毛一般,輕輕貼在了白若松的身上。
“吻痕都不會,嗯?”女人的溫熱的氣息吐在他的耳邊,聲音像一隻小鈎子,狠狠紮上了他的心髒,“那讓我來示範一下。”
雲瓊感覺自己在夢裡,一切都是這麼不真實。
她在教導他,也在掌控他,她的力量是這樣的小,幾乎是微不足道,可雲瓊卻沒辦法反抗分毫。
她翻身,跨坐在他腰腹上,手掌貼着他的胸膛往下,垂下的發絲像羽毛一樣搔着他的面頰和脖頸。
“瞧瞧,這是誰家的小将軍啊。”
女人笑了起來,就像是山林裡頭走出來的精怪,緊緊抓住自己看中的獵物,支配他,玩弄他,并且樂此不疲。
她俯身,貼在雲瓊的脖頸側。
一陣戰栗的感覺從唇膚想貼的部分而起,頃刻間蔓延到四肢百骸,心髒在瘋狂跳動,全身上下一陣一陣地聚起雞皮疙瘩。
雲瓊昂起頭,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嗚咽,聲音又濕又粘,像貓兒的撒嬌。
他倏地閉上嘴,驚訝于自己居然會發出這樣的聲音來,死死咬着口中的軟肉不肯再張口。
白若松從脖頸一路吻上來,在他的唇瓣上點了點,見他像緊緊封閉的蚌殼一樣,忍不住笑了一下:“讨厭我?”
這招極其有限,雲瓊立刻松口,隻是一個“不”字還壓在舌尖沒有說出,就被白若松壓了回去。
她很熟練,比雲瓊想得要熟練很多,熟知他每一個敏|感的角落,無論是口腔中還是身體上。
她的指腹又柔又軟,冰冰涼涼的,卻點到哪裡都能燃起熊熊大火。
雲瓊沉浸在這種溫柔鄉中,感覺極速的心髒慢慢收攏,一點一點變慢,頭腦都變得麻木,眼前炸開無數璀璨的焰火。
白若松緩慢抽離,他還意猶未盡地伸着脖子去夠,被她摁着肩膀固定在原地。
“真是的。”她歎了口氣,菱唇紅潤一片,一張一合的時候,像綻放的荼靡,透着一股糜麗。
“懷瑾。”她手掌挪到他的胸口,提醒道,“呼吸。”
雲瓊緊繃的肌肉一松,終于吸進了一大口空氣,原先變得緩慢的心髒飛速跳動起來,似出征前隆隆的戰鼓。
他喘息着,胸膛上下起伏,感受着白若松手掌的熱意,這才發現自己的上衣已經被盡數解開,如今已是赤誠地展露在了女人的面前。
在發現這個事實的一瞬,紅霞就從雲瓊的耳後飛起到面頰上,緊接着順着脖子往下蔓延。
不過一兩個呼吸的時間,整具身體便在白若松的眼皮子底下,變成了烤熟的蝦子。
年少的小将軍身上還沒有這麼多傷痕,胸口也白白嫩嫩的,皮膚緊緻紋理細膩,紅透了以後蒸騰出一股股的熱氣。
要命。
白若松忍不住想,小将軍真是可愛得要命。
她舌尖難耐地舔了舔上颚,目光剛想往下,就被伸出的,熱騰騰的手掌擋住了眼睛。
“你,你不準看!”色厲内荏的小将軍,在這種時候說出口的話都軟綿綿的。
“是嗎?”白若松揚起嘴角,“不看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