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一臉懵的差役們不同,黃銳和黃剡都很清楚白若松的身份,一時被她給鎮住了。
“小殿下。”黃銳在幾個呼吸間就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沉聲道,“我們在執行棠主的命令。”
“黃銳!”白若松眉頭微微擰起,加重了口氣,呵斥道,“你不要忘了誰才是真正的棠花之主!”
黃銳遲疑了,黃剡沒有她姐姐這樣多疑謹慎,手臂一動,居然真的做了一個收刀的姿勢。
白若松瞄準的就是現在!
随着她另一隻手快速打出的一個手勢,隐匿在暗處的雲血軍裡頭嗖嗖幾聲,又投擲出了幾枚暗器,打中了黃剡的手腕,長刀脫手,哐當落地。
太女正夫雖然看着面色慘白,卻意外地還算鎮定,在這樣的局勢下也立刻判斷出了自己應該怎麼做,在長刀落地的一瞬間便貓腰掙脫了黃剡,一手護着懷中孩子的頭頸,盡了自己的全力往雲血軍的方向跑去。
黃銳立刻反應了過來,知道白若松若真的手持棠花令,根本不需要耍這些小聰明,喊道:“她手中根本沒有棠花令,抓住他們!”
差役們面對多自己幾倍的雲血軍根本不敢輕舉妄動,隻有黃剡腳尖勾起地上的長刀,向上一投,懸身一踢,長刀化作投擲武器,如一支箭矢朝着太女正夫的後背心飛去。
當——
欽元冬刀都沒來得及拔,以手臂上的金屬臂鞲作擋,彈開了黃剡的長刀。
二者金屬相交,擦出金紅色的火花,一瞬間照亮了欽元冬那張橫亘着長疤的冷冽面容。
白若松改動手勢,示意欽元冬不要殺人,活捉。
幾個差役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黃銳也是個文弱書生,隻有黃剡身形矯健,與欽元冬來來回回過了數百招,最後還是雲血軍中那位擅長暗器的親衛再度出手,擊中了黃剡的膝蓋骨,欽元冬才迅速把人拿下。
“你的人偷襲我。”黃剡被反手禁锢,頭狠狠地摁在冰冷的青石地闆上,還不忘了挑釁欽元冬,企圖尋找一絲破綻,“你這樣算什麼女巾帼,有本事一對一和我打!”
可惜,欽元冬完全不吃她這一套。
“你腦子怎麼和那群文人一樣有問題。”欽元冬嗤笑一聲,“老娘在戰場上為了打仗,什麼陰招沒使過,一對一什麼的就是坑你這種傻子的。”
黃剡氣得直喘氣,被欽元冬一個手刀打暈了過去,結結實實捆了起來,丢到了其他捆好的差役中間。
黃銳也沒好到哪裡去,被粗魯的雲血軍親衛捆成了粽子,正垂着頭,背靠着牆壁,發出一聲聲的咳嗽。
“捆輕點。”白若松忍不住道,“她不會武,用不着這麼小心,會把人勒死的。”
親衛撓了撓頭,蹲下身重新捆了一下,黃銳才總算能夠順利喘氣。
“你會後悔的。”黃銳開口,聲音像漏氣的風箱一樣嘶啞,“棠主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這樣擅作主張,定然會後悔的。”
這一番話,聽得白若松頻頻皺眉。
她并不喜歡别人安排自己,特别是這種不顧他人意願,擅作主張的安排。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白若松道,“言相的那些安排,不過是重複從前的悲劇。”
黃銳一動,她緩緩擡起頭來,睜大眼睛看着白若松,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你……”她嘴唇一顫,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收斂視線低下頭,重新開口,卻隻是莫名罵了句,“蠢貨。”
白若松隐約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對勁,但如今的情況卻沒有時間再容她多想。
遠遠的,朱雀大街的方向,似乎傳來什麼喧鬧的聲音,有若隐若現的火把的光芒。
不僅是五感敏銳的親衛們,便是連白若松和太女夫都注意到了那邊的情況。
親衛利索地敲暈了黃銳,白若松起身,小步走到太女正夫面前。
出乎預料,太女正夫并不是一個大美人。
他的長相十分寡淡,眼睛不大,單眼皮,鼻梁也并不高挺,唯一值得一說的是生得很白。
見白若松靠近,他渾身緊繃,如同一隻警惕的兔子,直愣愣盯着白若松。
白若松在一個安全距離停了下來,拱手一禮:“微臣刑部司郎中白若松,見過太女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