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松看了一會:“你阿姐看起來要輸了。”
“那不一定。”欽元春眯了眼睛,“雖然現在看起來确實是白山強勢一些,不過她這招式挺奇怪的,招招狠絕但後勁不足,如果她百招之内不能徹底拿下阿姐,那我阿姐就會開始反擊了。”
白若松不懂這些,不過事實證明欽元春說得沒錯。
一開始看着殷照是壓着欽元冬的,不過是幾息的時間,形勢就反轉了起來。
欽元冬在體型上不輸雲瓊,是個威猛的大塊頭,抵擋過最初的攻勢以後,一下發力,鉗制住殷照就是一個過肩摔,将人狠狠摁在了地上,手肘抵着要害咽喉。
殷照明顯有些懵,沒見過這樣比武的,一時都忘了反抗,臉因為缺氧而憋紅了起來才想起來自己要輸了,想用手指卡着欽元冬的胳膊卸力,卻因為缺氧而使不上勁。
圍着的親衛們為欽元冬的勝利而歡呼起來,白若松發誓,自己的的确确聽見一旁的欽元春發出了不耐的一聲咋舌。
“欽将軍。”白若松适時開口,提醒道,“勝負已分。”
可惜周圍親衛的歡呼聲響徹天空,把她的聲音淹沒了。
白若松有些為難地看向欽元春,欽元春歎了口氣,揮手推開旁邊的親衛,一人屁股上給了一腳:“叫叫叫,給你們扔台上你們就老實了,看熱鬧不嫌事大!”
白若松一瞬間很想說一句“你是最沒資格說這話的”,糾結了一下,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看熱鬧的親衛們散開後,欽元春才對着教武場中間的欽元冬喊了一句:“姐,差不多得了,别把人弄死了。”
欽元冬适時松了手,并不是因為欽元春喊了她,而是她看見殷照有一個摸向自己襟口的動作。
欽元冬自然是見過殷照真容的,也知道她就是那個刺殺過女帝的東宮左衛率,但幾招下來還是暗暗心驚于她出手時那種狠厲的招式。
但凡欽元冬不是戰場上摸爬滾打起來,經曆了衆多生死時刻的,都撐不到百招以後。
看到殷照的手往自己襟口摸去,欽元冬第一反應就是——這狗爹養的有詐!
便瞬間松了手,退至了一個安全位置。
殷照确實想給欽元冬一發暗器,原因倒也不是輸不起。
她踉踉跄跄起身,仿佛是不經意地摸了摸自己被抵着的咽喉,實則手腳麻利地把掀開的人皮面具貼了回去。
在二人眼神相互交鋒,氣氛凝滞之際,殷照終于緩緩擡手,“啪”一聲,做了一個抱拳的姿勢:“願賭服輸。”
欽元春對着一旁的小狼崽子打趣道:“你要有新師父了。”
小狼崽子正給自己綁綁腿呢,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看起來對究竟是誰教自己習武這事毫不在意。
白若松看着殷照有些蕭瑟的背影,又看小狼崽子這個反應,覺得殷照頗有種跳舞給瞎子看的感覺,十分心酸。
“還是頭一回見你阿姐對什麼事情這麼上心。”白若松道。
“習武之人嘛,遇到有天賦的自然會欣喜,畢竟誰不想把一身武藝傳承下去呢?”欽元春習以為常道。
白若松看她:“那你呢,怎麼沒見你去争,你不想傳承嗎?”
“我武藝沒有阿姐好,而且……”欽元春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夾雜在周圍的人聲當中幾乎聽不見,白若松不得不微微側過身去,才能聽到她後續的呢喃,“……我心裡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若松當真很好奇,便下意識追問道:“什麼事?”
欽元春擡起眼來,理所當然道:“當然是建功立業,當大将軍!”
很有志氣的想法。
白若松雖然自己是個不思進取,隻想躺平的鹹魚,但是對于這種有追求的人還是會打起十二分的敬意。
她頗為衷心道:“你如今已經是很厲害的大将軍了。”
欽元春明顯愣了愣,随即笑了起來:“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這場鬧劇最後以聽到動靜的雲祯老太太趕到,給挑起武鬥的殷照和欽元冬,以及圍觀的,除了白若松和兩個小蘿蔔頭以外的人一點教訓作為了結尾。
可以說雲祯老太太不愧是雲祯老太太,掌控雲血軍多年,熟知令這群武蒙子頭疼的懲罰是什麼樣的。
當天夜裡,親衛們居住的院子一片怨聲載道,大家挑燈夜戰,完成雲祯老太太布置的悔過書,翌日晨練的時候一個個都頂着青黑的眼圈,頭頂的怨氣幾乎要實質化。
艱難爬起來趕着去點卯的白若松路過吓了一大跳,還以為自己青天白日見到了一群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