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他身上隻剩下了一件雪白色交領中衣。
中衣為了透氣,布料十分單薄,白若松在這麼暗的情況下,都能透過那件中衣,隐隐看見下頭掩藏着的塊壘分明的肌肉線條。
白若松不是沒見過雲瓊的身體,可大約人都是有些犯賤的。
曾将在藥廬中一覽無餘的時候,她尚且能克制,以一個非禮勿視的心态去别開臉。如今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那樣若有若無,半遮半掩的模樣,比不|着|寸|縷更能激發人的原始欲|望。
雲瓊擡起眼,手指捏住了中衣側邊的系帶,望向白若松。
“你……”白若松察覺到不妙,伸手向前想要阻止他,可雲瓊并沒有給白若松這個機會。
他毫不猶豫地,猛地扯開了自己中衣上的那根系帶。
翻起的衣襟滑落,再也不能完全遮蔽身體,松松垮垮垂在兩側,露出中間一條縫隙來。
雲瓊的身體比他的臉要白上一些,可也是那種十分健康的蜜色,被旁邊雪白的中衣一襯,晃得人眼睛都疼了。
白若松見阻止不能想收回手,然而已經晚了,剛才向前沖得太厲害,一時止不住慣性,手掌直接摁在了本來應該系着細帶的位置。
當然,現在那個地方已經沒有系帶了,隻剩下富有彈性的一大塊胸肌軟肉。
雲瓊垂首望着目瞪口呆的白若松,嘴唇一動,問道:“不是很喜歡摸嗎,嗯?”
他聲音低沉,說話的時候,白若松甚至能從掌心裡頭感受到胸腔的震動,麻麻的,像一隻小勾子,緊緊勾住了她的心髒。
白若松意識到雲瓊是在聲讨自己在紅樓的時候,手掌被沈佳佳拽着強行摸胸肌的事情,尴尬地笑了一下。
她以為自己是笑了一下,然而實際上,也隻是像癫痫發作了一下,抽動了一下口輪匝肌。
“我,這是個誤會……”白若松想收回自己的手掌,可雲瓊的動作比她更快,巨大的帶着厚繭的手掌擡起,牢牢桎梏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一切退縮的動作。
“誤會?你想說我眼睛瞎了,看錯了不成?”
“不是,你看到的東西隻是斷章取義,是她非要和我展示她的……”
“你們之間清清白白,是他自甘下賤,非趕着讓你摸他?”雲瓊打斷了白若松的話,嘴角扯起一個冷笑來,“白若松,你自己發過誓永遠不會騙我的,但如今你就是這樣愚弄我的嗎?”
雲瓊這幾句話,裡頭鋒銳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已經戳破他一直塑造出來的那種沉默内斂的皮囊,血淋淋地展現在了白若松的面前。
白若松一時啞口無言。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自己遺漏了一個巨大的問題——她根本解釋不清楚自己和沈佳佳之間的關系。
難道她可以告訴雲瓊,沈佳佳是一個女性的靈魂穿進了男人的身體中,所以他們之間才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的嗎?
等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白若松眼睛一亮,立刻道:“我發誓,我們之間真的什麼也沒有,因為她……就是你看到的那位小公子,他壓根不喜歡女人,隻喜歡男人。”
沈佳佳可不就喜歡男人麼,她也沒撒謊啊。
雲瓊一點也沒預料到會是這麼個發展,腦子一時卡了殼,嘴唇翕動半晌,什麼也沒說出來,保持了緘默。
他一閉嘴,身上銳利的氣勢立刻就矮了半截,白若松便繼續輸出道:“她和我就是朋友而已,你當時進門看見的那一幕,純粹是因為她以為我母胎單……我是說她純粹以為我沒摸過男人的胸肌挺可憐的,想讓我見識一……額……”
好像越描越黑了。
白若松也緊跟着閉了嘴,但是手掌還是很誠實地動了動,感受了一下手底下的軟彈質感。
嘿,管她沈佳佳那個身體是不是什麼花魁,反正身材是不如雲瓊的。
“你知道的。”白若松最後讨好道,“我隻喜歡你這種的。”
“是嗎?”雲瓊問。
他聲音平淡疏離,既聽不出生氣,也聽不出不生氣,就跟一旁豎着的柱子差不多。
白若松一時分辨不出自己有沒有把人哄好,便采取了最簡單最原始的辦法。
她踮起腳尖,環住了雲瓊的脖頸,将人一扯。
雲瓊很配合地俯就下腰來,唇邊便被一個柔軟的,濕漉漉的東西貼了一下。
“你聽見了嗎?”她的氣息溫熱而清新,帶着一點說不清的,甜膩膩的味道,讓雲瓊立刻就想到了崔道娘手中舉着的草紮上頭的糖葫蘆。
“聽見什麼?”雲瓊下意識問。
白若松眉眼彎彎,笑了起來:“我的心跳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