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十分狼狽,壓抑着自己使用輕身功夫的沖動,一路小步子疾跑回房間。猛一推門,正拿了濕毛巾抹臉的白若松就轉過頭來看她,臉上作出疑惑的神情,似乎并不明白她為何如此焦急。
“你!”李逸本想開口吼她,沒成想一開口就先露了怯,聲音居然還殘留着一絲顫抖。
她不得不閉緊了嘴,喘息着平複自己胸膛中起伏的情緒,一回頭用腳尖勾着“嘭”一聲踹上了門,震得一旁的牆壁上掉下簌簌牆灰。
白若松雖然不明白李逸為何作此反應,但大緻猜得到她為何而來。
她不緊不慢地将毛巾摁入清水之中,搓淨了上頭淡灰色的痕迹,擰幹又挂上洗漱的架子,這才轉過頭來看李逸:“怎麼了?”
說着,她看到了李逸額頭上隐隐映出的紅痕,輕輕蹙了蹙眉頭:“你撞到牆了?”
李逸氣笑了。
她覺得自己此刻頭頂都冒着陣陣青煙,右手手指關節咔哒咔哒響着,恨不得下一刻就抽出腰後的鞭子把白若松挂在客棧牌匾上,讓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
“看來不是撞到牆了。”白若松見李逸如此生氣,反應過來自己猜錯了,腦内思緒又是一轉,“是他罰你了?”
她說他。
她沒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但是李逸知道她在說誰。
李逸背手在身後,在屋内左右踱步了三四個來回,這才将腳步定在她身前,語氣不善道:“你和将軍在裡頭,到底說了些什麼?”
白若松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實話實說道:“我說我心悅他,想娶他。”
李逸又是一個腿軟趔趄,險些沒有站住,幸好眼疾手快,用手掌撐住了一旁的桌案,這才沒有直接坐到地上去。
白若松上前一步伸手想扶她,又把她吓一跳,眉毛一豎就厲聲道:“你别動!”
白若松的手僵在原地,不敢再上前,臉上也露出一絲尴尬的神情。
見白若松這個模樣,李逸也立刻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趕緊幹咳一聲緩和了神情。
“你,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讓我緩緩。”她撐着桌沿挪動到月牙凳旁,一屁股坐了上去,把那本就破舊的凳子坐得咯吱咯吱直響,像要散架了似的。
白若松吸了吸鼻子,收回了伸出的手,背到了身後。
二人一站一坐,相互焦灼沉默了約半盞茶的功夫,李逸一抹自己額上沾染的些許塵灰,這才讪讪開口:“怎麼回答的?”
白若松:“嗯?誰?”
不知道為什麼,李逸總覺得自己沒法很好地和别人讨論雲瓊的私事,好似這種事是什麼不可以說的一樣,明明她也是娶了夫郎,通了人事的女人了。便隻能學着白若松的樣子,避開雲瓊的名字和官職,用“他”來代稱。
“你說你心悅他,想娶他,他怎麼回答的?”
說起這事,白若松小小地“啊”了一聲,并沒有如李逸想的一樣露出一些羞澀之類的表情,相反,她面上的血色漸漸褪了下去。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李逸所熟悉地,在她自雲瓊房間推門而出的時候露出的那個,想笑卻又落寞的表情:“他說,他這輩子都沒打算過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