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心見到佟苓的模樣,大概也猜到了幾分,但他不想談這事,也不想佟苓繼續去想。
她攥緊的手心松開,揉了揉眼,肅然問:“是嗎?他竟然不暫住侯府,看來是給我們機會。”
吟心颔首:“夫人,我們的計劃什麼時候開始?”
他是想提醒她還有正事沒辦,也是想讓她把注意力從路欣文身上移開。
“現在就去,吟心你為我梳妝。”
佟苓起身坐落到妝匣前。
吟心拾起木梳,為她梳發:“夫人,你可有把握?那癰王不是什麼好人,我怕你應付不來。”
佟苓說:“所以我才要帶你去,有你在我也有個照應。”
吟心還想再問什麼,又啞下聲去。
佟苓看出他的擔憂,開口安慰道:“别擔心,我今日隻是去探探癰王的虛實,若如不成便以談判為由先穩住他。”
吟心點頭沒有言語,他相信佟苓。
隻是昨夜那些,他無從得知的事兒讓他更為憂心。
他也不知為何,昨夜看到路将軍抱着夫人,他的心裡總有些煩悶。
明明他跟夫人早已形同知己,他一開始便知曉,佟苓不是将軍的夫人,兩人之間沒有半分情愫。
想到此處,他有些心虛,無論他再怎麼安慰自己,佟苓面上都是将軍夫人,吟心和她,沒有任何可能。
*
梳洗完畢後,她和吟心坐上馬車,往雁春季趕去。
途中,一路邊賣藥的女孩,吸引了佟苓的注意。
“那不是上次跟着路欣文的女子嗎?怎麼在這賣藥?”
她當時還以為,路欣文是要納那位女子為妾。
“走,下去看看。”
“賣藥咯賣藥咯!醉仙散,壯骨粉,八面通,傷露丹,要的趕快來咯!”
佟苓走到她的攤前問:“上次我們是不是見過?”
女子想了想,笑了笑道:“對對對,上次确實在路将軍府上見過你們。你們今日是買藥啊?還是治傷啊?”
“治什麼傷?”
佟苓不明所以,這女子上次跟路欣文一同回府,莫非他們有什麼牽扯?
便如同她娘那般,被物盡其用後趕出府的嗎?
田雯依說:“你不知道啊?上次那個路将軍在一個,什麼不知名的山腳下受傷了,還是我替他治的傷,去府上也是為了領診金。”
佟苓與吟心對視一眼,喃喃道:“他怎麼會受傷?”
她的聲音極低,但田雯依還是聽到了。
“自然是山匪弄的咯!反正我聽他們談話是這麼說的。”
山匪?山腳下?
原來那日他去了,隻不過不與她同路。
他兩日未歸,原是替她阻擋了癰王的冷箭。
田雯依指着攤前的藥,親和笑道:“姐姐,我叫田雯依,你們叫我妙醫也行。要不要看些靈丹妙藥,我的藥那可是獨門秘方,千金難買。”
吟心:“夫人,我聽過妙醫的名号,隻是不知道眼前這位是與不是?”
佟苓忖度片刻,道:“妙醫,敢問你這些藥都有些什麼作用?”
田雯依挨個介紹完,直到介紹醉仙散時,她頓了頓,故弄玄虛道:“醉仙散,這個東西可不簡單,令男兒一腔熱血,卻又欲罷不能。”
吟心好奇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田雯依不停對二人擠眉弄眼:“也就是說,用了此藥,即使再美再媚的女子站到眼前,都不會有任何反應,我說的是什麼,你們懂吧?”
看她這麼賣力的明示,佟苓自然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這都沒反應了,還用來幹什麼?”
田雯依嘴角裂笑,半開的眸子像極了庸醫:“你怎麼不開竅啊?一個人的内心想法又不能改變,我們醫者隻治身子的病,心裡的可不好診斷。”
佟苓眸中一轉,爽快掏錢:“行,我要了,多少錢?”
這東西或許能用到路欣文身上,當然也能用到癰王身上,因為她對癰王使的伎倆,是美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