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錢!我要你那個镯子。”
田雯依盯着佟苓的玉镯,已經盯了大半晌。
“這…妙醫這東西不值錢,隻是水種不好的玉,你确定嗎?”
這是她魂穿嫡姐前,人生中第一個玉镯,那日回阿公宅院中,便拿了回來。
“沒錯!就是它!這镯子跟我師傅的很像,我看你也不差錢,不如将這镯子贈予我留個念想。我師傅告訴我,隻有心中存善,方能逍遙餘生,她給了我醫書,還告訴我就算是死,也得死得其所,不違背良知。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她了。”田雯依垂下頭,眼尾染上一絲紅。
佟苓愕然,這不是阿公教她的嗎?怎麼田雯依的師傅也知道這句話?難不成是什麼典故?
佟苓忙追問道:“你師傅是何方高人?”
“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她很漂亮,她救了我,教我做善事,行醫走天下。”田雯依說起師傅,眼中滿是崇拜。
看來妙醫師傅的謎團是解不開了,佟苓心想。
若這醉仙散當真有用,一個镯子也無妨,佟苓撫上玉镯,眸光登時發亮,她迅速取下,遞到田雯依手中。
她想,遇上妙醫也算緣分,雖說這玉镯是她人生中第一個镯子,可若是能成全妙醫想念師傅的心,也算好事一樁。
她拿上醉仙散,将镯子贈予田雯依後,再次踏上馬車。
馬車内,吟心躊躇片刻,還是說了,當時在山腳下看到的景象。
“夫人,還有一事,路将軍身負重傷,而且是在我們去你好友墓前祭拜那日。其實那日下山之時,我看到了大批的山匪死在道上,我擔心你見了會害怕就沒告訴你。”
佟苓小心收起醉仙散,平靜道:“嗯,我也沒想到,他做了那麼多,而且還幫我抵擋了假山匪,他身負重傷也并未與我們提起,他那日生氣,恐怕也隻是迫切地想知道一個答案。”
吟心嘴角帶笑,眼神真摯道:“路将軍好面子,他面上着實令人讨厭,但背地裡又默默地攬下了許多事。”
他想明白了,隻要夫人好那他便好。
路将軍确實是夫人唯一的夫君,也是值得托付之人,隻是路将軍不善表達罷了。
佟苓颔首。
恍惚間,她的腦海裡,閃過昨夜的片面記憶。
好像…她好像吻了路欣文…
這…
難不成他們真的辦事了?
佟苓收回思緒,控制自己不再去想昨夜發生的事。
想不起來還不如不想呢,這…這要她如何坦然面對路欣文?
吟心看到佟苓的兩頰微紅,關切問道:“夫人,怎麼了?”
她嗓音漸弱,支支吾吾道:“沒…沒什麼…”
吟心見她不想說,故也不再多問。
轉眼間,他們便到了雁春季。
這是癰王常駐地,也是一家煙花風月的青-樓。
一油頭粉面的老婆子拉着吟心的手,脂粉味嗆人。
“公子,快進來,我們這兒多的是美人,包您滿意。”
“喲!小娘子,長這麼俊也來我們這雁春季啊!快請進快請進。”
幾位裝扮嫣紅的女子,齊齊拉扯着佟苓跟吟心進入雁春季中。
穆州城崇尚奢靡,青-樓不僅是男子的尋歡地,女子同樣也能入内。
她的嫡姐雖比其他女子風流,但養男伶這事兒,是穆州城富人貴女的一貫作風,隻不過她們都是生兒育女的婆婆輩。
侯姿甯是年輕女子中的例外。
一樓裡堂中幾乎沒外客,全是雁春季中的侍人。
直到老婆子将他們往裡引了一段路,才見識到真正的天地。
老婆子說:“我叫繪娘,這些呀,都是隔層的廂房,我們呀,俗稱雅間。”
裡邊莺聲燕語肆意宣洩,但卻不見人影。
恍惚中,她好像聽到了癰王的聲音。
佟苓忙伸手抓住繪娘道:“繪娘,我想跟你談筆生意。”
“什麼生意?我們這有規定,恕不接受私活。”繪娘聽後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