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肆就算在腦海裡怒火中燒地追責系統,也不忘了時刻防備安室透會不會又冷不丁地進行試探,免得自己再度因為過于走神而作出什麼還原角色的行動。
畢竟他已經說了很多不能說的話了,對方卻莫名其妙回到了非常平和的态度裡,事出反常必有妖,誰知道下一招是什麼。
但他因此忽略了某個也很需要留意的問題。
比如某位大名鼎鼎的死神小學生就在店内,甚至還多出了另一位吸引案件的、來自關西的高中生偵探,就算怪盜基德在場也沒法和平抵消掉這二人不科學的黴運。
如果店裡一直冷冷清清的還好…但随着時間經過,客人還是逐漸多了起來。
坐在角落的其中一桌的人或許是聊天聊得太過于投入,互相的聲音越來越大,已經開始打擾到其他客人了,卻也沒有收斂。
金發褐膚的服務員随手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動作輕巧而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然後迅速從吧台走出,主動走過去進行提醒。
“不好意思,這幾位客人。”他彬彬有禮地打斷了四人的對話,并且示意他們注意周遭,“請問…可以稍微降低音量嗎?其他客人會感到困擾的。”
這四位男性客人之前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或隐晦或直接的目光,直到被點破的現在,才意識到他們有多‘受歡迎’。
“哈?我們哪有很大聲!”靠牆那邊的平頭男性嘴硬道,他甚至惱羞成怒地将餐具往碗碟上一放,發出了更惹人注意的動靜。
“西川,别把氣撒在别人身上。”坐在他身旁戴着眼鏡的斯文男性立刻開始制止對方,然後對金發的服務生疲倦地笑了下,“抱歉,是我們沒注意……”
“不用你幫我道歉,長田你就是這種态度才讓人不爽!”被稱作西川的平頭男截斷了對方的話。
他擡頭瞪了眼站在一邊來攪局的金發服務生,在看清臉之後惡狠狠地再嗆了對方一句:“啧,多管閑事的小白臉!”
“好了好了,人身攻擊就有點過分了啊。”坐在對面的一人亦開始勸阻他,看來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人的作風。
另一位則不知為何屏聲斂息地減少着存在感,也沒有開口說話。
距離這裡比較遠卻耳尖地聽清某個形容詞的幾人,互相作出了不同的反應。
貳肆忍了好一會才忍下了笑意,要在系統的大笑聲裡做到這點可不容易。
而豎起耳朵悄悄注意這邊的三位高中生…黑羽快鬥叉子劃餐盤發出刺耳的聲音,服部平次不小心嗆到水猛烈咳嗽,江戶川柯南差點學會用鼻子吃意大利面。
[他是怎麼對着人家安室的膚色說出小白臉這個詞的。]系統很遺憾自己沒能錄下來,多好笑的素材啊。
[那隻是形容詞,又不是字面意思……]貳肆隻維持了語氣平穩半句話,最終還是沒忍住漏氣笑了聲:[嗤。]
直面了這話的英俊服務生本人反倒是表現平淡,在确認了他們不會再打擾到周圍客人之後就不慌不忙地返回吧台,保持了極佳的心理素質。
比起這種不痛不癢的評價,這人明顯更在意同事的視線。
“白澤先生?是有什麼值得留意的地方嗎?”安室透好奇地開口詢問道。
對方的視線似乎在那四人中的一位身上停駐了不短的時間,而那人…确實有點反應奇怪。
“沒事。”銀長發的男性聞言隻是收回目光,情緒不明地扯了下嘴角,不知道是嘲諷還是什麼。
“是這樣啊。”安室透也沒說信沒信,隻是稍微留了個心眼。
實際上貳肆隻是因為沒能收斂剛剛的笑意,才導緻表情耐人尋味。
不過他确實也有在看那四人頭頂的圓點,全都是橘色…本來就挺惹人矚目。
還有一位在安室透過去制止的途中就變成了紅色,這可不是什麼好預兆,于是他順便着重觀察了一下對方。
不過直到那紅點慢慢地變回橘點了,還是一無所獲,對方這是起了殺心但是忍住了嗎?
既然暫時無事發生的話那貳肆也不會做些什麼,總不能在毫無證據的前提報警對吧?隻能多注意一下了。
當然,最好的情況是對方就此放棄。
遺憾的是這種期望完全被辜負,此時應該說一句——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
安靜下來的環境沒十分鐘就又被嘈雜的聲音所打破,而且還是來自同一個人的大聲喊叫。
“喂!長田!?你怎麼了長田!”
先前脾氣最差的平頭男性,慌慌張張地搖晃着身旁之人的肩膀,但被這麼對待的人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坐在他們兩人對面的其中一位呆愣半響後發出了比普通女性還要高音的尖叫。
于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因為這種變故而看向了聲源處,甚至還有偵探一馬當先地沖了過去。
江戶川柯南瞬間遺忘了現場還存在着一位确認是代号成員的危險人物,隻想着盡快得知情況。
好在作為知情者的服部平次反應很快地給人打掩護,三步并兩步地追上後直接擋住了某位金發服務生的視線。
免得某人那伸手确認脈搏、不符合年紀的動作被看個一清二楚。
江戶川柯南片刻便得出了結論,神色凝重地說:“報警吧,他已經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