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位先生。”

金發的少女從濃霧中走出，在路燈下站定，像是站在聚光燈下的話劇女主角，她拉起裙角做了個漂亮的禮節。

“有什麼事嗎？美麗的小姐。”男人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但他身邊一向對研究狂熱的好友看着少女眼睛都直了，他激動地對男人說道：“這個感覺，拉塞爾，我有預感，她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男人向他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接着重新看向少女，少女精緻的面龐上露出漂亮的笑，她語氣真摯地說道：“我迷路了，街上又看不到其他人，兩位能告訴我路嗎？”

男人點點頭：“你要去哪裡？”

少女臉上的笑意更盛幾分：“鸢尾街3号。”

兩人臉上的表情凝滞一瞬，男人開口緩緩說道：“這并不好笑，小姐。”

“這是事實，先生。”

男人沉默地指向一便加快腳步想要盡快遠離這個古怪的少女，可是下一刻少女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感謝你們的幫助，我能做的事情很少，就隻好用我自己的辦法報答兩位了。”

濃霧像是巨大的幕布，映着少女被路燈拉得欣長的身影。

“......”

霧漸漸散去，少女也不見身影，不知過了多久，到了執法隊活動的時候，他們來到省心的富人區沿着街邊巡邏，這裡的術式完善，而且那些家族就算有問題也會在自己的家中關門解決，用不着他們擔心。

隻是今天......一個執法隊員的腳步頓住了，剛才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垃圾？

他的停頓引來了身後隊友的好奇：“怎麼了？”

他的視線在地面搜尋起來，接着他的眼睛一縮，下意識後退了幾步，被他撞到的隊友有些莫名其妙，饒過他向前看去，隻見前面的路上散落着零散的肢體，四肢散亂的像是玩具的零件，軀幹被漂亮的沿着脊柱一分為二，再等分為三份，一個頭顱落在路燈下，一個頭顱被挂在樹上，切口平整，看上去技術娴熟，可令人驚奇的是現場半點血液都沒有。

執法隊員很快冷靜下來，既然沒有污染的痕迹就不用過度警惕，一人大着膽子上前檢查起來，就連這幾塊軀幹中斷裂的内髒也失色的待在骨肉中，這樣的現場在伊斯缇那也能被稱上一句不詳。

畢竟在當地大家都不會想要和血扯上關系。

執法隊神色各異地交談起來，遠處站在屋頂的愛麗絲眺望着他們一行人，在心裡嫌棄着協會的能力，提示都到這份上了，總該有點眉頭了吧，沒辦法，雖然她大話放出去了，可的确找不到朱砂的線索，就像是從這個城市憑空消失了一樣，原本她還以為對方已經到那地方了，但是今天協會那裡的動靜給了她一劑定心丸。

朱砂的鮮血分身想要盡可能保留實力就不能完全脫離本體的操控，而他若是已經抵達核心區域，與外界隔絕的那裡是無法建立聯系的，那可不是瑪那阻礙那麼簡單，是各方面結合的複雜阻斷。

加上朱砂這次的攻擊已經接近動力爐了，下一次恐怕就要直擊核心直接物理意義上推翻伊斯缇那了，不過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來對方還沒有掌握規則的核心，否則不至于自己動手......

不對，愛麗絲想到了之前見到朱砂時對方說過的話：“這片土地在發生進化。”

按理來說他更傾向于什麼都不做才對，是了，這裡的實驗從立項開始就對朱砂保密，他最多隻知道皮毛，就算他能從自己的特殊猜到一二，那也同樣是探索階段，他是在試探這裡的核心！

這幾天故事恢複了幾個，隻能勉強行動了，愛麗絲俯瞰着這座城市，下意識将視線落在一處宅邸。

平心而論，朱砂說的沒錯，按理說她是最不會阻止他的人，複仇的血都在他們的體内流淌。

可是毀去一切後又能剩下什麼呢，隻有遵從尊上的指令，更為根本的改變世界才能真正意義上實現他們的複仇，失去控制的道具隻會将事态推向未知的境地，那不是他們想要看見的。

她很清楚，朱砂這次是動真格了，畢竟血的術式是他的驕傲，從不隐藏。

——

“啊啊啊...不，不......！”

空間泛起一樣的波動，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空中落下，重重砸在了地闆上，引得外面的老闆又敲響了門。

寇升沒有理會，恐懼已經占據了他的腦海，他的靈魂被口口觸碰了，髒污的、惡心的觸感，像是觸須，像是渦蟲，試圖溶解他的靈魂，将他變成空洞的軀殼。

若不是有空間卷軸把他送回來，他就再也回不來了。

壓抑的通道，陰暗的遺迹，長着幾十厘米高的醜陋真菌的屍體，以及他不願回憶的，難以用言語描述的巨大雕像，那一張張半感性的神情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裡。

“嘔......！”他握着脖子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