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眼神清明，翟尋風稍稍放下心來，要是是個什麼污染者，突然在他們面前變異也怪吓人的。

“這位老先生，這麼晚了你在這幹什麼呢？”走到老人身邊時葉驚語忽然駐足問道，按理說現在這種情況盡可能不惹事才比較安全，但他很難忽視這個人，總感覺有些問題。

“嘎啊！”

還沒等老人說話，這片寂靜就被一陣凄厲的男聲打斷，衆人不約而同向上看去，有人出事了？但入眼的不是人類，而是一隻羽毛雜亂的巨鳥，土黃色的羽翼拍打着發出沉悶的聲響盤旋在上空，本應是鳥頭的地方被扭曲無神的蒼白人頭取代，青灰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們。

“人面鹫。”塔蘭做出戰鬥架勢，以屍體為食的異獸，但它們更喜歡人類将要消散的靈魂，活着的時候完整的靈魂太過堅固，它們會用叫聲溶解靈魂，讓人在痛苦中死去，荒州的那片沙漠上就有不少這東西盤旋，等待分食迷失在沙暴裡的探險者，大都分布在那種死人多的地方，通常不會出現在城市才對。

那個老人像是這時候才發現他們四人，慢悠悠地說道：“晚上好，年輕人。”

“老人家，這裡有些危險，你還是先去躲躲吧。”翟尋風說道。

老人擺了擺手，看着天上的人面鹫不甚在意道：“不用擔心那東西，它進不來。”

這麼說着，巨大的秃鹫俯沖向下朝他們沖來，可沒過多遠的距離就像是撞上了什麼東西，無形的符文逐漸顯現纏繞在它的身上。

“咚......”東方的高塔傳來一陣悠長的鐘鳴，色彩絢麗的符文驟然收攏，腥臭的血液在空中炸開，如同雨點淅淅瀝瀝的落下，又被透明的結界擋下。

“......第五十六次循環，蘇呲...格拉底自我檢查......否定...否定......”

“你們有聽到嗎？”葉驚語在心裡用術式詢問三人道。

“什麼？術式發動的聲音？”翟尋風問道。

其他人也是一樣，就隻有他聽到了，是他的瑪那波動恰巧與術式發動時的「蘇格拉底」重合了嗎？

“說了你們不用擔心，年輕人，你們都是其他地方來的吧？隻要在伊斯缇那城裡，就不用擔心那些異獸，畢竟有協會創造的偉大系統「蘇格拉底」在。”老人笑呵呵地說道。

“這下是我們白操心了，老先生你這個時間在這裡是有什麼要事做嗎？”葉驚語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驚訝，随後再次問道。

“哈哈，說不上什麼要事，如你們所見，我是個占星術士，近些天星辰變轉，我要觀測的區域在這裡最清楚。”老人态度如常地說道。

“但是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守則上不是說是「蘇格拉底」自我修正的時間嗎？”

老人一拍額頭：“一不小心都忘記時間了，多謝你們提醒，你們也快回去吧。”說着他從身後的地上撿起一塊有些老舊的星盤揣進懷裡。

見這人身上的确感覺不到多少異常，葉驚語點點頭，便也準備告辭離開，這時候老人叫住了他們：“年輕人。”

四人回頭看去，老人微微低下頭，手往頭上的兜帽探去，翟尋風看出來老人應該是想做伊斯缇那流行的脫帽禮，朋友送行的時候經常會做。

“不要太過擔憂，因為......在伊斯缇那隻要遵守規則，把每一條刻進腦子裡，就絕對安全。”

接着老人褪下了兜帽，然後在四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像是取下帽子一樣，連帶着頭皮，将頭蓋骨摘了下來。

他咧起嘴，森白的牙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冰冷，陰影覆蓋的眼底閃爍着異樣的光，随着他的低頭，還能看見紅白大腦的規律鼓動，以及上面虬結血管的張合。

“願你們在伊斯缇那有難忘的回憶。”

他笑着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