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尋風眼睛一縮，他往前幾步将其餘三人擋在身後，刹那間手上便已構築起數道術式緊盯着面前的老者。

“尋風！”塔蘭急聲提醒道。

“我知道。”

《伊斯缇那基礎守則》裡寫過：禁止在外鬥毆。

現在可不是嘗試挑戰規則的好時候，淺綠的光套在四人身上，但翟尋風依舊沒有松懈，提防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老人見幾人沒有攻擊他，眼裡閃過一絲遺憾，但他也沒有下一步動作，隻是慢條斯理地把頭蓋骨合了上去，臉上露出幾分歉意：“抱歉，我忘記人好像不會這樣。”說完便慢悠悠地轉身離去。

還好對方沒有主動攻擊，翟尋風收回手，想到老人的模樣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各種怪物和屍體他見過不少，但是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再三确認過，那人毫無疑問是人類，靈魂的波長，□□的氣息都沒有問題，總不可能是什麼怪異的職業吧？至少他還沒有聽說過這種。

“影子有問題，先走！”陸憶将翟尋風往後拉了幾步，翟尋風借着月光仔細看去，從那個老人的腳步開始，地上的陰影像是随意拉伸的黏土，擁有生命般扭曲蠕動着，它們在平面上飛速移動，若不是陸憶拉了一把，翟尋風就要被這古怪的影子觸碰到了。

“沒有氣息...你們感知的到嗎？”翟尋風面色凝重地問道，這種東西他還是第一次見。

“沒有。”陸憶說道，他還是憑借視覺發現的異常，否則早就有所察覺了。

“我也是，靈魂視野中那裡空無一物。”葉驚語拍了把翟尋風的背，示意他趕緊跑起來。

塔蘭回頭扔去一個術式，高大的石牆拔地而起，可那移動的陰影沿着石牆的表面滑過，沒有擋住它們的腳步，“那不是自然造物...應該也不是神明造物，我的身體在抗拒。”塔蘭沉聲說道，那東西具備和影子相同的特性，但是同樣無視了覆蓋在石牆表面的術式，無論是哪方面都不能有效阻擋。

“咚......”巴别塔的鐘聲再次敲響，身後的陰影像是受到了刺激，飛速穿越的陰影直沖四人，像是不把他們拉入其中誓不罷休，深灰的術式在地上展開，塔蘭握拳揮去，地上的石磚連同底部的泥土一同往上圍成圓球，将圍獵的影子封鎖在裡面。

如果将内部折疊，能困住嗎......塔蘭向後看去，雖然運用了微操的空間能力，看來還是沒辦法，流動的影子透過了土石，始終浮在上方，塔蘭瞥向空中懸挂的「翡伽涅」，和真正的影子一樣，依靠光源。

“啧。”不知道該怎麼對付的東西，或許把那東西封鎖在獨立的異界中才能攔下，但是大緻弄清楚了大緻的特性，塔蘭沒有繼續動手，加快了腳步跟上了其他人。

葉驚語也在時刻觀察着周邊，随着時間推移，蔓延開來的不止身後的陰影，檐下，樹影，月光所及之處，影子都活了起來，它們謹慎地穿梭在街道的邊緣，等待目光所及之處唯一的獵物露出破綻。

數量太多了，而且還在不斷增加，不僅如此，葉驚語瞥向兩側房屋，窗戶的縫隙中，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們，從剛才遇見那個老者開始，每家每戶至少有這麼一雙眼睛帶着點點反光隐秘的注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嗯？”葉驚語有些驚訝地出聲，陸憶投來詢問的目光，葉驚語指向一邊的陰影：“動作減緩了。”

“你的術式？”翟尋風問向塔蘭，對方搖了搖頭：“我暫時幹涉不了。”

“咚咚......”

巴别塔的鐘聲再次響起，隻是這次比之前要急促些許，葉驚語拿出懷表，已經十一點四十五了，離規則制定的時間已經不剩多久了，但是......他看向身後，緊追不放的影子動作再次減緩，直至完全停止，疑問隻能暫且擱置，前面沒多遠就到旅店了，遠遠的能看見從窗中透出的稀缺的燈光。

隻希望規則不要騙人，遲緩的黑影僅僅停滞了幾瞬，接着迎接他們的就是瘋狂的反撲，“啊啊啊啊，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碰到了就會變成那個像人又不像人的的樣子嗎？感覺比狄拉克之海還惡心，比虛假的神明之血還惡心！蘇格拉底救一下啊！難道存在的意義就是限制我們的速度嗎？！”翟尋風有些崩潰，這種什麼都不清楚的東西真的讓他很不能接受，而且剛才那一下真的吓到他了。

“如果你拿說話的功夫去解決蘇格拉底的監視，說不定早就能用更上位的加速術式了。”塔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