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們出生時誰在場?”
“國師......”淩炘看向塔耳戈蘭。
葉驚語走近了塔耳戈蘭輕聲說道:“這就是你們計劃的開始,難以置信的謹慎,難以置信的大膽,你們竟然将一個如此強大的鲛人王族一分為二,人為的在其中一人的心中植入空洞,你們是如何做到的?”對方的額頭已經沁滿了冷汗,他看向葉驚語的目光中滿是忌憚,他沒有親身經曆過,單從這些情報就已經推測到這個程度了嗎?
淩鋒一時間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信息量過大的話,他與淩炘對視一眼,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所以我們不是兄弟,其實是一個人?”
“沒錯,所以你們的權柄被分割,而認知、思想也被割裂,這是靈魂被分離帶來的後遺症。”一個不理解情感卻能夠認知,矛盾的感性,一個理解情感卻不能共情,冷酷的理性。這些矛盾的缺失在多年之後才得以修補,這點可以用他們特殊的靈魂天賦來解釋,階級的增長帶來的蛻變多少能夠修複些許,可是肉身就不一樣了,幼年的他們不足以支持這樣完全的分離才對。
“擁有缺陷才方便操控,不過一般來說這樣的後果就是分離的兩個個體都會死于各種不足。”
“是乳海之水。”淩炘回憶後說道,他們的父皇在放着那枚卵的水池中注入了乳海之水,幾乎是庫藏的大半,處于胎兒狀态的鲛人會主動吸收周邊海水中的力量,乳海之水是生命起源這一概念具現化的産物,僅在極少數發生的異象時才能捕獲少許,前任鲛人王對他們寄予衆望,也是為了血脈日益稀薄的王族才下了血本。
這一點還是他回到王城後暗中調查時翻看庫藏的記錄發現的。
這就說得通了,創生的力量重鑄了他們的□□,吸收的力量也随時間修補了他們的靈魂。人的心和靈魂是不能用死闆的數值和固定的術式來區分的,隻不過靈魂若是缺失就無法進行計劃,所以他們奪走了淩炘的心。
“他想自殺。”陸憶忽然說道。
葉驚語聞言迅速擡手掐住了塔耳戈蘭的脖子抵在牆上,穿透他肩胛骨的鐵釘發出摩擦骨頭的刺耳聲響,不含溫度的眼睛注視着老者,塔耳戈蘭艱難地睜開眼睛,剛一接觸到這股視線就如墜冰窟,動不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每一縷瑪那都像是被刺骨的冰封凍起來,他的脖頸處附上一層薄霜,隻能聽見葉驚語平靜的聲音:“你應該很早之前就做好覺悟,你的生命早就不屬于你了。”
“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葉驚語頭也沒回地問道。
“先把他封存起來,死了太便宜他了。”淩鋒說着用手操控着空中生成的涓涓細流向塔耳戈蘭身體鑽去,雖然不像鮮血術式那樣專精,但多少還是能撬出點東西來。
“在那之前我先看看,順便保證他死不了。”翟尋風走上前,葉驚語松開手,他毫不猶豫地一把抓住塔耳戈蘭的臉,烏黑的眼底散發出淺綠的光芒,體積不大但繁雜異常的術式從他的手心生成,接着籠罩了塔耳戈蘭的腦袋。
“解析、究明......自我境界線突破.....神經探查,人格解離進行,記憶解讀...60%,80%。”難以言喻的異樣感侵入塔耳戈蘭的腦中,每一寸瑪那運轉的脈絡都被翟尋風強硬地介入,對方在不斷深入他的一切,這個認知讓塔耳戈蘭無聲地大張着嘴,雙目潰散,他睚眦欲裂地盯着模糊視線中的青年,不僅是身軀,就連靈魂在此時都不為他自己所有,正如同他在過去想要肆意操縱他人的一切,終究迎來了惡果。
翟尋風半晌才皺着眉睜開了眼睛,他松開手,順便拔出了插在塔耳戈蘭身上的三根針,葉驚語緊接着再次将對方封凍住,他問道:“不順利?”
“嗯,從記憶看沒問題。”
葉驚語垂眸沉思,本來為了防止塞維亞身上那種情況再次發生才盡可能保住塔耳戈蘭的命,結果這一條路也走不通嗎。
“什麼情況?”
“他的确是出自伊斯缇那的協會,遭人陷害,被海族所救,留在這裡,接着發生了淩鋒淩炘他們經曆的那些事,沒有其他任何異常,就像是這一切都隻是對方自己的意思。”按理說是不可能的,對方很明确已經與蓮扯上關系,又聽翟尋風繼續道:“以前的記憶也很奇怪,有一種...嗯,怎麼說,浮木扁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