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善良才是最緻命的東西,這不易被控制的東西,竟然将計劃奇迹般地進行到的這一步,他都忍不住要佩服吳遊和杜萱這些年的努力。
吳遊回到家中,杜萱先讓孩子們回到的房間,客廳裡隻有她一人,杜萱見到丈夫的神情就知道沒有成功,吳遊隐去了那些難聽的部分,把事情告訴了她。
杜萱聽完愣住了,她實在難以理解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情況,在孩子們面前還保持着的堅強在此刻土崩瓦解,隻是身為一個普通的女人掩面哽咽:“為什麼他們要這樣?明明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吳遊攬着她的肩膀環抱住她:“或許就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和我們不一樣才會這樣吧。”他們有足夠的食物,家中防護嚴密,還有淩炘在,不像是其他村民那般生活在饑餓與恐慌中,吳遊能夠理解,但依舊無法接受。
“都是我太沒用了。”吳遊有些低落,如果他的實力夠強,就有足夠的資本擋在他們身前,淩炘也不用去憂心那些,說到底還是看誰拳頭大。
他們清楚淩炘雖然看着成熟,但歸根到底也隻是個十五歲的孩子,正是敏感的時候,現在不知道心裡有多難受,還有吳舒,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放任不管,而且剛才那些人的謾罵中也不乏對他們一家的,吳舒也一定很不好受。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杜萱平複心緒問道,一味地埋怨和悲傷沒有用,當務之急是尋找破局之法。
“現在有三個選擇,一是等到外面的情況解決,恢複原本的指令,我覺得可行性不高,我們處于被動,物資總有用完的一天,而且其他人的思維可能也會惡化,二是武力鎮壓,找出兇手自證清白,或者有不在場證據,比如他們親眼看着小炘待在這裡,兇手卻還是行兇......”吳遊沒再繼續,轉而說出最後一個選擇:“三,我們離開這裡。”
“還是要靠小炘......”
“嗯......”
“先看看今晚的情況吧,我和你一起去交涉。”
“好。”
夫妻倆簡單告訴吳舒他們後就出門了,村民們不見了,想來是已經回到了住處,徐少尉倒是悠閑地搬了把椅子做在那裡,似乎早已料到他們會再來。
當杜萱提出這個提議後他故作為難道:“如果這樣的話淩炘總要在我們能看見的地方,但是同樣的,太危險了不是嗎?能無聲無息潛入軍營,破開結界怎麼辦?”
“你想怎麼樣?”杜萱盯着他問道。
“帶上某種緊急措施,比如在他身上按一個......”
吳遊厲聲呵道:“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思,想都别想!”
“這樣啊,那就有些難辦了......”徐少尉笑了笑:“可以,你們一會把淩炘帶過來吧,就在這附近,隻要時間對不上,淩炘就是清白的。”
“不過看在你們兢兢業業這麼多年的份上,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旦這麼做就再也沒有别的餘地了,真的要這麼做?”
“沒有父母會不管孩子。”兩人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實際上兩人心裡都清楚,這隻是幾乎不切實際的方法,主動權在他們手裡,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兇手,那些人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殘害無辜都無所謂,但是再壞也壞不到那裡去了,人總是想要觸碰到不真實的奇迹。
夜幕降臨,這個村子好一段時間沒有在晚上聚集這麼多人了,軍營發出告示,說會全力維護他們的安全,加上人們心中認定的兇手已經被封鎖在結界中,對術式階級并不了解的人們也都大着膽子前來觀看這場審判。
在他們看來淩炘的行為與主動認罪沒什麼區别。
淩炘坐在結界邊緣搬來的椅子上,吳遊和杜萱站在兩邊呈現出保護的姿态,吳舒坐在淩炘身邊盡力找着話題去轉移注意,但也不知是徐少尉故意為之還是怎樣,結界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吳舒忍無可忍,捂住了淩炘的耳朵,又起身沖着村民們争論起來。
隻是有理的争不過沒理的,這下倒是把他反過來氣得夠嗆,還是淩炘拉了拉他,讓他坐了回去,面色平和地問着他之前研發的新菜式進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