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
“嗬哈...哈啊......”
衣着破舊的男人拼命在樹林中奔跑着,他的耳中隻剩自己粗重的呼吸,沉重的腳步踏過仍處于高溫而幹涸發裂的土地,揚起一陣塵土。
他的臉上被黑黃的泥巴塗抹得看不清長相,寬大的衣服也布滿了污痕,邊角上紅褐色的痕迹尤為顯眼,整個人看上去狼狽至極。
誰能想到這個像是乞丐的男人在不久前還是高高在上,一句話就能決定他人姓名的尊貴學者。
男人沒有規律地跑着,像是想要甩開什麼人,他雙臂緊緊抱着胸前蓋在衣服底下的包裹,他的心早已不複過去的高傲,現在僅僅有對活着的渴望和微不足道的一些野心,他抱着包裹的雙臂又緊了一分,隻要能跑掉,隻要有時間,憑借這些他依舊可以回到過去的位置,甚至更高!
忽然,一股刺痛從小腿傳來,男人痛呼一聲跌倒在地滾了幾圈,他顫抖着向下看去,血色的尖刺從他瘦弱的腿中鑽出,随即凄厲的慘叫響徹叢林,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
另一道腳步聲不緊不慢的向他逼近,一雙鞋子出現在男人視線中,視線上移,在接觸到那雙赤紅的眼睛時他劇烈地掙紮起來向前爬去想要離開。
朱砂看着男人狼狽的模樣笑了笑,好整以暇地踩上了男人的背,将他牢牢固定住:“捉迷藏遊戲結束了,最後一個幸運的家夥。”
“不...不要...放過我,大人放過我,我很有用的,我知道很多,您想要資料是不是,我給您,裡面的信息我都知道,都可以告訴您,不要殺我...我不想死......”男人痛哭流涕地把包裹放到一邊,朱砂松了力道,他從腳下爬了出來,跪着抱住了朱砂修長的小腿。
朱砂擡頭看了看,今天的陽光正好,枝葉間撒下的斑斓将他淺灰發絲中帶着的與他眸色相符的赤紅照的十分惹眼,過于蒼白的皮膚為他俊美的容貌添上幾分邪氣,隻是這個男人眼底的玩世不恭實在叫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瘦弱的學者心如擂鼓,等待着迎接自己的命運。
“不好意思,沒什麼興趣。”
朱砂話音剛落,一聲悶響傳來,男人的身體應聲而倒,布滿驚恐的頭顱已經不見蹤影,隻有一灘呈爆炸狀散開的血迹,朱砂撈起地上的那份資料打開翻看着,封面上赫然寫着《喚神計劃9.0——術式記錄》。
朱砂随意翻看,時不時點評道:“看上去都隻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朱砂!你從荒州出來之後到底去幹什麼了!”一個通訊術式突然出現在朱砂耳邊,他伸手把術式拉遠了些随意說道:“享受很久沒有的假期,怎麼了?”
“你在荒州的任務失敗了還想着假期,我看你真是瘋了!想好怎麼跟尊上解釋了嗎?”
朱砂翻到下一頁,傳說分析,推測在第三規則降臨之前就有被某些種群以某種手段保存下來的神力或是化身,隻要能找到相關線索就可以再現析亞學院的成果。
“有什麼好解釋的,尊上又不是沒長腦子,派我一個人去遇見陸憶他們幾個怎麼可能打得過,要說也得再派幾個同級的人來,就塞維亞那實力能幫什麼忙。”
“别以為我不知道,塞維亞的死和你脫不開幹系,為此沒了教會裡面的一枚棋子。”
朱砂掏了掏耳朵:“這任主教可不是傻子,就等着呢。”
對方沉默了片刻:“伊蓋你要怎麼解釋?那個級别的存在還奪取了龍血樹的力量,陸憶他們也擋不住才對。”
“這難道不是你們那邊的情報問題嗎?”朱砂着重強調“你們”,畢竟真要說是在幾百年前親自去荒州地下遺迹拿到被封印的伊蓋的尊上的問題,“你們沒有調查清楚龍血樹權能的運行機制,伊蓋的存在完全被抹除了,你們才應該想想怎麼解釋疏忽,而且陸憶可沒有那麼不堪,換做是你,或者我們幾個一起,能在暴走的龍血樹下撐幾回合?”
對方像是松了一口氣:“那就行了,怪不到我們這裡,尊上也沒有生氣,你準備好下一個任務。”
“什麼?”
“去海族,具體的和要用的很快就給你送過來。”
朱砂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海裡面的為什麼讓我去?和我相性不合,發揮會受阻。”
“沒辦法,現在手裡有空的就隻有你和愛麗絲,你們一人負責一部分,而且這個任務也就隻有你能做。”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