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驚語點點頭：“沒問題，威利幫了我們很多，這是應該的，我也會去搜尋相關的信息，到時候會聯系你們。”

“真是太感謝了，葉先生，我先去找相關的文獻，先失陪了，聞竹你一起嗎？”

“我待會過去。”

洛娅點點頭，風風火火地就離開了。

聞竹對葉驚語說道：“師姐就是太高興了才着急過去......”

“我知道，你們倒也不用這麼謹慎，就當我們是你們朋友吧，好歹也算是和威利同生共死過了。”葉驚語說道。

二人之間一時無話，葉驚語也不着急，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他看得出來聞竹需要一個人。

過了一會，聞竹才低着頭緩緩說道：“葉先生...啊，我可以叫您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

“那......驚語，你知道師兄為什麼要送我這朵花嗎？”

葉驚語搖搖頭，威利并沒有提起這段過往，他也不認識經過千年繁衍後的花意，聞竹看着那朵嬌豔欲滴的淺綠玫瑰說道：“這是一種名叫碧海的玫瑰，這裡是沒有的，是夏國那邊的品種，花語是純真簡樸，不過還有一個較少人知道的意思——不變的愛，但是木腦袋的師兄是不知道的，送給我也隻是因為過去我說過很喜歡這個花。”

那是聞竹認識威利半年時的事情，在禁忌文獻破譯科聞竹這樣破例越級升上來的人很是少見，威利見他比其他人都瘦小些的身體在平常也多有關照，很快一來二去的兩人就成了朋友。

那天聞竹參與的第一個項目失敗了，早就眼紅他才能的人将自己那邊的失誤推給了聞竹，聞竹并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對專業詞彙說的頭頭是道的嘴像是被黏住了一樣，直到中午得空才把這個事情悶悶地告訴了威利，他很不理解那人為什麼要這麼做，聞竹終究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少年人，遇見這種事也難免難過。

威利聽完拍了拍他的腦袋說：“你不用管他，隻是你太優秀了，他嫉妒你，你專心做手上的東西，說不定明天就幡然醒悟來給你道歉呢。”說完又安慰了他好一會，聞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傍晚，聞竹等到威利出來，兩人一起向餐廳走去，那是家新開的店，裡面的菜品豐富，很受歡迎，兩人看着商業街中的東西閑聊着，談論着誰家賣的東西不新鮮，又或是誰家素材店的素材濫竽充數，直到他們看見家花店。

花店并不多見，就算在斯萊城這樣貿易繁多的城市也隻有寥寥數家，畢竟除了素材沒什麼人會把心思放在這樣吃不能吃用不能用的東西上，可威利來了性質，拉着聞竹走到店前，不大的店鋪前面擺着各色的花朵，含苞待放，看上去琳琅滿目漂亮極了，就連對花并不是太感興趣的聞竹也多看了幾眼。

“你喜歡什麼樣的？”

過了一會聞竹才意識到威利是在對自己說，他掃了一眼，看到一邊的瓶中插着的淺綠色的玫瑰，層層的花瓣疊在一起，美麗而不顯庸俗，便指了指：“那個吧，很好看。”

原本他以為隻是聊天時的話題，可沒想到威利叫來店員，指向那束玫瑰要了一小束，聞竹趕緊拉着他說道：“我就說說，多貴啊！”他知道聞竹出身不好，平常過的拮據，花又不便宜，真買了後面幾天怕是粗糙的面包都要吃不起了。

“你今天受委屈了，給你的禮物，有沒有高興一點？”威利笑着說。

“什麼啊！那我來付錢！”

“那怎麼行，你付錢還算得上什麼禮物，放心吧，前幾天我去接了委托，手裡有些小錢，實在過意不去後面請我吃幾頓飯吧。”

見威利态度堅定，聞竹沒辦法的點了點頭，威利從店員手中接過花束，轉過身面對聞竹，他微低着頭，橘黃的夕陽斜斜照來，為威利與手中的花鋪上一層溫暖的色彩，他笑着把花塞進聞竹懷裡，接着拍了拍他的背：“走吧，吃飯去，再慢點要等好久了。”

玫瑰的香氣萦繞在聞竹的鼻尖，他看向身側威利的側臉，嘴角不自覺揚起，加快了步子跟緊了對方。

那頓飯很好吃，老闆的出品穩定，之後他們也去過許多次，可在聞竹記憶中那天依舊是最鮮明的一餐。

隔天前往實驗室時聞竹剛進門就碰見了那個誣陷他的人，臉上挂着淤青，步子也不利索，見到他來趕緊跑到他身前彎腰道歉，還向他人說明了真相，聞竹沒多說什麼，隻點了點頭，這個人究竟怎樣他并不在意，隻是對方先前的話語讓他煩悶。

午休時聞竹在樓下等着威利，想要把這件事告訴威利，但聞竹看到威利有些破損的衣服和他偶爾牽扯到肌肉時嘶氣的聲音時他知道了原因。

他也知道，自己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