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奮力跑着,幾人運用着各自的能力吸引獸潮向另一邊跑去,并且盡量減少山邊的存在感,預先布置的陷阱也激怒了異獸,嘶吼着撲去。
“不行,太快了,很快就要被追上了!”
“大家再支撐住!再遠一些!再遠一些就好了!”村長鼓勵着衆人,哪怕他的身體已經瀕臨極限了,從幾天前就在運轉的消除存在感的術式幾乎是在燃燒他的生命,更何況現在身體上的負荷更是加重了消耗。
前面的人忽然停了下來,村長喘着粗氣看去,随即苦笑着歎了口氣,那是一頭狼形的異獸,尾部形似蛇,甚至還吐着性子,爪子在地上摩擦着,龐大的體型讓人毫不懷疑可以将人輕易拍碎,它截斷了衆人的前路,後方的異獸也要追上來了。
到此為止了嗎。
就在衆人萬念俱灰的時候,後方盈起淺綠的光,似乎帶着溫度,帶着草木的氣息,面前的巨狼像是見到了恐懼的東西,咧着牙向後退去,但伯特沒給它機會,大步越過了村子裡的衆人向前揮去,衆人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與此同時地底鑽出樹木根須聚成的尖刺直指巨狼腹部,尋常武器無法傷其分毫的巨狼竟然被輕而易舉地洞穿,身體一陣抽搐便沒了動靜,皮毛失去了光澤,身體變得幹枯,像是被吸取了生命力。
“伯特?你怎麼?”衆人又驚又喜地喊道。
“這個說來話長,你們先走,這裡交給我。”伯特自信說道,這下得到驗證了,着把劍帶給他的力量真的能解決獸潮,他不會辜負容栟的期望,會成為這裡的英雄。
在那之後的事伯特不太記得了,隻記得他機械般地揮動着劍,灰暗的天空終于放晴,回過神來遍地都是異獸的屍體,相應的無數的樹木拔地而起,像是以此為養料茁壯成長着。
山裡躲藏的人得到村長他們的消息,等到外面的動靜徹底消失後也陸續出來了,他們見到眼前的場景都很是震撼,但他們更震驚的是屍體伫立的少年。
衆人好奇的想要靠近,但或許是因為獨自消滅獸潮的舉動,在看向伯特時總覺得少年帶着幾分非人感,能做到這種事的......真的算是人類嗎?
但有一個人沖了出去保住了伯特,伯特回過神來看去,是母親,她的臉上帶着淚痕,淚水沾濕了他的衣服:“你這孩子,也沒說一個人幹這麼危險的事情啊,要是我知道......”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知道若是重來,就算是伯特死去,她也會選擇尊重伯特去做他堅信正确的事。
“不危險,我不是毫發無傷嗎?你看。”伯特展開手給母親看了看。
“對了,我有個地方要去先走了。”還沒等到回應,伯特就一溜煙地跑了,隻留給衆人一個背影。
“咳,想必大家都看到這周圍的景象了,這樣的力量隻有芙蕾大人能夠擁有,這代表什麼?代表伯特是被芙蕾大人選中的英雄啊!這才賦予了他力量拯救我們于水火之中,不過耽誤之急是村子重建的事,大家幹活了!”村長很快給伯特找好接口,又轉移了衆人的注意。
衆人一聽,诶!很合理啊!内心感歎和感激之後專心聽村長的指揮準備後面的事了。
伯特自然要去找容栟,雖然她可能在山上看見了全過程,但還是想要親口告訴她,沒有辜負她的期待。
沒什麼原由的,或許是本能的想要展現自己,就像是開屏的孔雀,伯特看着樹下的容栟,有什麼其他的話想要脫口而出,但他細細想後,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
“我都看到了,你做的很好哦,不愧是我選中的人。”
“那是當然,不過其實全靠你給我的這把劍啦。”伯特撓了撓頭,把手裡的劍遞給容栟。
容栟沒有接,而是反問:“你不想一直拿着嗎?拿着這把劍的時候感覺很不錯吧。”
伯特回憶了一會那種充滿力量,像是無所不能的感覺,但他還是搖了搖頭:“這是你的東西,而且.....那份力量終究不是自己的。”
容栟噗呲笑了出來:“說話怎麼像一把年紀的,都是些大道理。”她接過劍,在她手裡化作光電,消散在空中。
“對了伯特,其實我不是人,害怕嗎?”容栟攏起裙子坐在樹邊,伯特也走到她身邊大大咧咧地坐下:“是人怎麼樣不是人又怎麼樣?你又沒害我。”
“其實這後面這棵樹就是我,你還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二個能看見我的人。”
“哦,難怪其他人在村子裡傳我自己和自己說話,也難怪我才能看到!”畢竟是植物,能和植物溝通是他的看家本領嘛。
“那第一個是誰?芙蕾大人?”
“不是,是我的...老師一樣的人,他來自東方,名字也是他取的,不過已經離開很多很多年了。”
“沒關系,我和他不一樣,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少年真摯的情意就這樣宣之于口,容栟張了張嘴,最後抿唇一笑:“話别說太滿,小心後面後悔都沒地方找。”
“而且......你還不太了解我呢,我是個壞女人也說不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