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便咕噜咕噜地冒起泡來。
那幾個傷的船員,早已被人扒光了衣服。
“練空桑”走上前,一刀狠狠插進其中一人的胸膛,鮮血噴濺了他一臉。
他手中一剜,便挖出一顆血淋淋的心來。
衆人驚呼。
“練空桑”彎刀往口中一遞,嘗了一口,便啐在地上,連聲呸呸呸,将那顆心丢進海裡,搖頭道:“不行,不行,這個人是臭的。”
說完,幾個手下便将地上那被剜的心的人扔進海裡。
一頭鲨魚從水中嘩啦冒出,張開大口,露出尖利牙齒,一口将那人吞沒,沉入水中。
“練空桑”又去剜出第二個心,照樣嘗了一口,大口咀嚼着,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這個人是香的。”
依次下去,丢進海裡五個,留下了三個。
“練空桑”将那三人分屍,胳膊、腿放在一處,肝髒腸放在一處,眼舌放在一處。
幾個手下将這些從那人分出來的零碎物件擡起,丢進那碩大鍋爐。
“胳膊和腿,要做成鹵肉。”
“眼睛、舌頭、肝髒,要燒烤來吃。”
“臉和耳朵,做成涼菜,最是鮮美。”
幾個手下點頭稱是。
“手和腳,拿去腌制了。”
“至于腦子,要趁者新鮮熱乎,生喝了最美。”
說着,将那血淋淋的頭顱割下,彎刀一戳,插入頭顱,像開了個清甜可口的香瓜。
“練空桑”拔出彎刀,仰起頭,對着那刀口處,大口喝起來。
仿佛在喝椰汁。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書生,依舊是藍眼睛,手中也握着一把水手彎刀。
“爹,我也要喝!”
那大胡子哈哈大笑一聲,“我兒,這等美味的頭顱,是海上龍王練空桑才能喝得的。等有一日你爹我死了,你做了這海上龍王,你才能喝 。”
說着,繼續仰頭喝起來。
卻見那年輕人忽地拔出彎刀,一刀刺入“練空桑”的心髒,鮮血噴了他一臉,原本的文弱的五官,襯得格外兇悍。
“練空桑”瞪大雙眼,倒在地上,手中頭顱還未來得及墜地,就被那年輕人接住了,繼續仰頭大喝起來,一邊喝,一邊直呼美味。
“爹爹!”極其清脆的童生響起。
衆人看去,隻見一個四五歲左右的男童,藍眼睛。
“爹爹,孩兒也要喝!”
那年輕書生道:“乖兒,這等美味的頭顱,是海上龍王練空桑才能喝得的。”
那男童揚起臉,問父親:爹爹,你和爺爺,到底誰才是練空桑?
書生哈哈大笑道:“我兒,誰做這海上的龍王,誰就是練空桑。”
說着,将手中帶血的刀遞給兒子手裡。
兒子用天真稚嫩的聲音,笑道:“爹爹,那我也要做海上龍王。”
書生繼續笑着:“我兒,拿起我給你的刀,殺死我,你便是練空桑。”
兒子揮起帶血的彎刀,往父親的腦袋下方砍去。
觀衆頓時集體“啊!”地尖叫一聲,
“咣當”一聲,那彎刀落到地上,
兒子委屈道:“爹爹,這刀太重,孩兒拎不動它!父親的頭顱又太硬,孩兒砍不動你!”
父親哈哈大笑一聲,“我兒,别急,為父來教你。”
他撿起彎刀,别進兒子腰間,又撿起一根長長的潔白象牙,再次放進兒子手裡,握住兒子的手。
“乖兒,這個比彎刀輕便。”
話剛說完,象牙當做利劍,深深刺穿父親的心髒。
觀衆有人已站了起來,震驚這場巨變。
兒子抽出帶血的刀,天真的臉孔上燃起惡魔的笑:“從今日起,我便是練空桑。”
那兒子用衣袖将象牙上的血擦去,擡起手,竟狠狠地朝自己眼睛刺去。
衆人頓時驚呼。
天空劃過一道閃電,鮮紅的血液從那孩童的右眼流下,在電光閃耀之下,恍若地獄惡鬼重生。
潔白象牙尖上,挂着一顆冰藍色明珠,鮮紅血液順着往下流,極為妖異。
那正是孩童的藍色眼球。
“哇~”
台下響起小孩子的哭聲。
一聲起,聲聲起。
原來,有不少人是抱着孩兒來看戲的,小孩子不經吓,這麼來一出,都哇哇大哭起來。
孩子的父母不樂意了,站起來怒罵:“什麼破戲!不是說好了是楚大俠的戲麼?演什麼練空桑,沒得吓壞了人,退錢!”
“就是,退錢退錢!怎麼回事!我們可都是沖着楚天涯來的!”
“誰要看這殺人狂魔!”
蓮香樓的夥計連忙上了台,拱手作揖。
“大家稍安勿躁,這戲還沒演完,這才是第一場,下一場便是楚大俠的戲。”
台下的人罵罵咧咧。
台上又響起敲鑼之聲。
一個潇灑俊逸的少年,年方十五六歲,一身水墨衣衫,水雲廣袖,腰懸長劍,飾演的正是楚天涯。
“楚天涯”一眼見到鍋爐中正煮着的胳膊和腿兒,皮膚已煮的炸裂開來,肉香味四溢,勃然大怒,呵斥道:“好一個殺人狂魔練空桑!”
說着,一劍挑一個,劍法淩厲,将那島上的人一一誅殺。
“好!殺得好!”
觀衆拍手叫好!
那孩童練空桑見“楚天涯”如此厲害,急忙忙連滾帶爬地逃了。
“妖孽,哪裡逃!”
“楚天涯”一個飛身,長劍眼看就要從後面将那孩童刺穿。
情急之下,那孩童十分狡猾,就地一滾,滾入了“海水”裡,不見了蹤影。
“楚天涯”收了劍,口中哀歎:“可惜可惜。殺人狂魔的兒子,隻怕他日長大,又是殺人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