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林眉心蹙起,欲言又止好幾次,終于艱難地說:“哥,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但,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你誤會了,也許綁你的人,不是臣哥。”
他怎麼都無法相信,自己的愛人,會做出這樣的事。
周煜林的世界,仿佛被颠倒了一樣,隻覺得荒謬。
靳修竹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林林,我知道你情感上,暫時不能接受,但綁我的人就是他,他就是個瘋子。你得認清那個畜生的真面目。”
“我就是怕他拿走我的手機,又把我圈禁起來,會利用我的身份對你做什麼,所以一找到時機,就想辦法通知了你。”
沉默,死寂的沉默。
周煜林像是一尊雕像立在那裡,很久後才終于動了下。
他像是想到什麼,神色緩緩變了:“哥,抱歉……應該是我害了你。”
靳修竹:“?”
周煜林深吸一口氣,捧着咖啡杯的雙手逐漸收緊:“我之前跟臣哥約定過,如果這場家族鬥争,他赢了,你敗了,我希望他能答應我,放過你……”
當時靳修臣很不情願,但還是應下了。
等靳家的鬥争落下帷幕,靳修臣還專門給周煜林彙報過,讓他微信聯系一下靳修竹,看看靳修竹是否平安。
現在細細琢磨,恐怕那時,靳修竹的手機,就已經落到了靳修臣手裡。
而在微信上跟他報平安的人,根本不是靳修竹,而是靳修臣。
所以,靳修臣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放過靳修竹。
而就是因為周煜林的求情,讓靳修臣對靳修竹的厭惡和嫉恨更深,才做出那種事。
思路理清後,周煜林的手心冰涼一片。
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覺得自己的愛人那麼陌生。
更有一種被背刺和欺騙的感覺,讓他難受至極。
—
辦公室
淩數:“這次的合作項目,我再讓利5個點。”
靳修臣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聞言掀起眼皮,嘴角扯開一抹笑:“這5個點,怕不是好拿吧。條件,說來聽聽,我看看過不過分。”
淩數眯起眼:“要是過分呢。”
靳修臣指尖輕敲桌面:“不答應。”
淩數:“要是不過分呢。”
靳修臣放慢了嗓音:“不答應。”
他斂了笑,神色淡淡的:“既然你拿出5個點,說明你認為,你提出的那個條件,價值一定大于這5個點。”
“我這麼惡毒的人,肯定要你下血本,直到你付出的代價,大于你提出的條件。”
“你得虧着回去啊。這樣我才開心。”
淩數手臂上的青筋跳動一瞬,對這個人的惡劣,他早有心理準備,所以面色還算沉穩平和:“那你開價吧。”
靳修臣單手撐着腦袋:“你先說說你的條件,我也好奇,什麼事兒能讓你這麼豁的出去。”
淩數喝了口水:“不是大事兒。之前我們做交易,我給你城東那塊地,你讓我把靳修竹從療養院領回去,附加條件是他3年不能邁出淩家的大門,不能跟外界有任何接觸。”
“現在我想用5個點的利,換你同意,讓他自由。”
靳修臣嗤笑一聲:“你腦子沒問題吧?”
誰都知道,淩數和靳修竹這倆人,是一對怨偶。
幾年前,靳修竹看上了淩數,不顧他的意願要跟他結婚,淩家為了家族利益,毫不猶豫地把淩數賣給了靳修竹。
婚後兩人的日子,過得是‘相親相愛’。
今天靳修竹臉上一道傷,明天淩數脖子上一口牙印,看得人驚心動魄,一起進醫院更是常有的事兒。
半年前淩數開條件,要贖回靳修竹,這已經讓靳修臣很意外了。
當時他還以為,淩數專門來把靳修竹領回去,是恨到極緻,要親自動手折磨他。
靳修臣:“你不會愛上我那個哥哥了吧。”
淩數眉頭一擰,像是吃了蒼蠅:“别惡心我。”
“他不能出去,隻能成天在家晃悠,我看着礙眼,煩得很。就當是給自己買清淨。”
靳修臣哦了聲,關他屁事,他隻要能從這件事上得利就好。
靳修臣:“8個點。不講價。”
淩數眉頭擰得更深了,正猶豫時,敲門聲響了,随後門被推開,淩數的助理氣喘籲籲地進來。
助理:“老闆,人跑了!”
淩數不耐:“誰跑了?說清楚。”
助理看了眼靳修臣,吞吞吐吐:“管家說靳、靳先生,跑了!”
淩數一驚,下意識也看了眼靳修臣,立馬起身:“我去把他帶回家。”
靳修臣倒是不怎麼在意。
隻要靳修竹不去周煜林眼前晃,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關他屁事,那是淩數需要處理的事兒。
他正盤算着,怎麼用看管不嚴這個小辮子,再敲詐淩數一筆,就聽見助理接着說:
“靳先生去見周煜林先生了!”
哐當一聲,靳修臣手裡端着的咖啡杯墜到了地上,碎成了四分五裂。
靳修臣猛地站起身,二話不說拔腿就往外沖,全然沒有剛才的淡定。
淩數和助理都看傻眼了,急匆匆追上去。
淩數終于能報剛才憋屈的仇了:“你不是對周煜林不怎麼在意嗎,呵,我看你挺着急啊。”
叫他剛才看戲。
火燒到自己身上了吧。
靳修臣整個人戾氣暴漲,暴躁地踢了一腳走廊上的垃圾桶:
“他媽的!姓淩的我告訴你,如果周煜林因為靳修竹,知道了不該他知道的事兒,你們都要給老子玩兒完!”
淩數冷笑:“哦,我好怕。”
狠話罷了。
淩家跟靳家,在商場上勢均力敵,就算靳修臣要對淩家下死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這就是淩數的底氣。
本來應該着急的人,此刻反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靳修臣也冷笑:“那我告訴你一件事吧,給你也添添堵。”
“當年周煜林一直喜歡靳修竹,靳修竹對他也有意思。人家是兩情相悅呢。”
淩數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