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務員走過來,手裡端着一個空盤子,她把我們喝光了的酒杯收攏到一起,臨走前,她特意瞟了眼我的杯子,杯子裡隻喝了半厘米。
“鹦鹉喝的都比你多。”刀疤臉鄙夷地說,“傑,你把我的牙打斷了,現在真疼。”
“你該想想我省了多少酒給你們。”我看了看手表,離彼得安排我見子爵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我得保持最清醒的狀态。
刀疤臉,大個子和猴子就是被我狠揍過的三人,眼下他們腫着半邊臉,或是臉上貼滿膠布,昏頭漲腦地喝着伏特加,打服才有和平可言,尤其是我這種臉上既沒有兇狠的刀疤,個頭也沒有人家将近兩米,更沒有顯示出猴子般的靈活身手的人,事實證明,打服才有和平可言是颠撲不破的真理。
如果我知道會被揍得跟狗熊一樣,我才不多這個事。說真的。我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每到事情發生在我面前,我又忍不住沖上去。這是怎樣荒唐無趣又危機四伏的人生。
我想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最想保護的人,哪怕曆經重重艱難危險,也想見到的人,那甚至都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情,而是融于你血裡的東西,深層次的情感。有時候你不當心,他就失去了。我記得查克那個小夥子描述他妻子時的深情和語言,說她有種清純的美,孩子樣的天真,他們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從小就認定了彼此。這種浪漫的形容在這樣的世道裡,彌足珍貴吧,不是每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能相守一生的,如果有一線可能,我希望查克能回到妻子身邊,不要再打打殺殺,而是能過上恬淡平靜的生活,這也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和賀青锆一起憧憬過的生活。
生活露出獠牙的時候,我們卻察覺不到,往往如是。“活着,比什麼都重要。”我總是這樣對他說道,我希望他不像我這樣怪異,離經叛道,活着比什麼都重要,我自己卻總做不到,如果是欺騙了他,現在的悲涼就當做對我的懲戒。
端盤子的女服務員走近我,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她黑色的秀發如雲,緊身裙很短,傲人的胸若隐若現。“能請我喝杯白蘭地嗎?”她的聲音甜美,臉上一直帶有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