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聽聞,似乎是一位女道士到他家寄住,還将那位王公子給治好了?不過此事聽來玄虛,小生不大相信就是。”
“甯兄這就想錯了,還真有其事。”
“哦?你又如何得知是真的?”
“在下數月前租住在東街一處巷子裡,這消息已在東街傳遍了,前日還見着那位王公子到書鋪買筆墨,恰好在下也在購書,不就瞧見了?王公子如今神清目明,不見半點癡愚之态,舉止也頗有風度,不畏懼他人眼光,可見真是好了。”
“果真如此,那實在是一樁大好事。”
“不錯,确是好極了。又聽聞王夫人有意聘那位女道士為媳,卻被婉拒,說是出世之人與俗世緣分不深,而王公子有一段大好姻緣在後,待身子修養得了,學業也趕上來,婚事也就成了。王夫人甚喜,深信此言,之前所提自也不了了之。”
“李兄慎言!我輩讀書人,怎能去打探他人家中的私密?實在是……何況婚事不成便罷了,在外提起有損女子名節,當真很是不妥。”
“甯兄誤會在下了,非是在下去打探,而是王大人家中有個輕浮婆子碎嘴說出,好些人都知道了。王夫人因此大怒,要重打那婆子的闆子,還是那位女道士求情,言道出家人沒那許多俗世規矩,也不在意世俗閑言,若要重打婆子恐怕傷她性命,就此罷了。不過此事到底是婆子犯了家規,便還是罰了她月錢并幾個月的髒污活計,小懲大誡。”
“原來如此,是小生誤解了李兄,對不住,對不住。那位果然是真的出家人,心懷悲憫,叫人欽佩。反倒是我等俗人,小瞧了她。”
“話雖如此,可說人閑話也極為失禮,不過那婆子受了罰,日後也該改了。”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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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聊的是兩個書生,其實言語間聲音也輕微,隻是阮钰如今算是修行中人,耳聰目明,故而輕易便能聽見罷了。
聞言後,阮钰也小聲對應辰說道:“看來小翠姑娘事情已辦妥了。”
應辰輕笑一聲,說道:“狐多狡詐,既受了點撥,自然明白如何做法更為有利。王姓的一家子日後也當順遂,書呆子不必多操心。”
阮钰一笑,并不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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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兩個書生又在說話。
李生言道:“冒昧一問,不知嫂夫人身子可大好了?在下聽聞金華有一位老大夫醫術不凡,對疑難雜症頗有研究……”
甯生頓時大喜:“此言當真?多謝李兄告知,小生這便前往金華,那位大夫若能為拙荊診治,小生必然設宴,以謝兩位恩情。”
李生笑道:“甯兄言重了。”又感慨道,“世間男子,少有如甯兄一般情深之人。倘若真有用處,也該是甯兄待嫂夫人的心意感動天地罷了。”
甯生正色道:“小生與拙荊自幼相識,她嫁于小生之後賢惠孝順,從無半點錯處,小生正該一心一意待她,平生誓無二色。”
李生點頭,以茶代酒,相敬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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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钰看向應辰,也感慨道:“一路行來,見色起意者多,倒是少見如他般者。”
應辰唇邊勾出一絲冷嘲。
阮钰一怔:“兄長緣何如此?”
應辰卻道:“此人日後既有鬼妻,又納一妾,何來情深。”
阮钰不由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