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渝在心裡撇了撇嘴:這皇帝分明是不待見太子,連婚禮都沒來,現在更是不想見到這個兒子,估計在盤算怎樣體面才能處理掉,換個太子的人選。
“也好,殿下感覺如何?昨夜那杯酒我喝完就沒意識了,麻煩殿下了。”
說要也急急忙忙的換好了衣服,不得不說不愧是将軍府,進來服侍的都是魁梧有力的男子,說是仆人,不如說是仆人打扮的侍衛。
一番折騰後,安渝終于清清爽爽的坐在了桌前,精美卻精簡的早餐被擺放整齊後,服侍的下人們便關上門退了出去。
安渝從小就是家裡的小兒子,公司事務也都是大哥一人承擔。從懂事起便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卻在教育上一點也不含糊,禮儀文化絲毫不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此時見陸時宴沒什麼動筷的意識,也就坐在桌前,可憐巴巴的盯着對方看。
正看書消磨時間的陸時宴看着看着總覺得有一道熾熱的目光盯着自己,一回頭便明白了。
男人笑得如沐春風,随後道:
“抱歉,小渝。快嘗嘗,廚子是從西邊帶回來了,手藝總歸有着獨特,不知道小渝吃不吃的慣。”
“沒事沒事,我不挑食。”
嘴上剛說完,安渝便拿起筷子開動了。雖說餓了一天了,但從小培養的飲食舉止還是刻在骨子裡的。
吃的很快也不見儀容上有什麼不妥。
不過很快安渝就眉頭緊皺一下,再皺一下,最後把剛剛咬過一口的糕點放在碗裡,又嘗了另一道菜。
果然,一個廚子做不出兩種味道的菜。
“殿下,平時一直是這位西域的廚子負責殿下的飲食嗎?”
見對方默默的吃掉了兩塊糕點,面色如常,安渝是在忍不住開了口。
“嗯,有何不妥?小渝吃不慣嗎?”
安渝搖了搖頭,又低頭咬了下奶糕,也還是不好吃。
也确實不是安渝吃不慣,小時候安渝也經常和家人去草原上玩,嘗遍了各地的牛奶酸奶,和各類奶糕奶制品。安渝對奶制品分外熱衷,更是對各類美食贊不絕口,後來回家後還經常念叨着,最後做飯阿姨見不得小少爺可憐巴巴的,還去學了奶糕的做法。
“殿下在西域征戰四年,吃過的奶糕也都是這個味道嗎?”
“也不瞞小渝,我還從未嘗過西良真正的奶糕。”
“這位廚子也并不是西良國人,是邊疆小城的普通百姓,若不是我沒能守得住他的家,也不會淪落到敵軍去。也虧得他機敏,在敵軍混得個差事,如今随我回京,便當個廚子,做的自然不是那麼正宗。”
都怪這腦殘作者,若沒有那該死的劇情,陸時宴本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想吃什麼沒有,哪用得上吃這種仿制品。
思索片刻,見陸時宴仍舊面不改色的咽下這索然無味難以下咽的奶糕,安渝的眸子突然一亮,道:
“殿下,不如讓我試試?讓殿下常常真正的奶糕。”
“小渝還會下廚?”
“自然是會的,那殿下等等我。”見男人微微點頭表示應允,安渝便在下人的帶領下去了膳房。
“墨影。”
“在。”
男人緊皺着眉頭,眸子盯着安渝碗裡僅吃了兩口的奶糕。
“屬下得知,安啟山雖然商鋪開遍大商,卻難以在西域地區進行貿易,不僅如此,安啟山本人也并未踏足西域,安小公子也更加不可能接觸到西良正宗奶糕。”
“嗯。”
“屬下昨夜按照主子的吩咐重新調查安小公子,安小公子的話并非不可能,不過也是疑點重重。”
所謂的疑點,不用墨影說陸時宴也清楚。
安渝如今十七歲,比自己要晚上三年。而出征後二人便不可能有交集,那唯一的聯系便在六年前,也就是安渝十一歲時。
即便有時間上的重疊,二人也不大可能有交集。
若安渝所說,投湖為了掩蓋内心意願。那如今看來,陸宥齊,還真的被他騙過去了。
安渝原隻是一個陸宥齊用來羞辱自己,順便牟得安家财産的工具。
而如今……
墨影退了下去後,陸時宴繼續坐在桌前看書消磨,不知過了多久,安渝端着一盤剛剛做好的奶糕進門而入,興沖沖的将其放在桌上。一臉期待的看着陸時宴。
“殿下,嘗嘗看。”
早就聞到了撲鼻的香氣,奶糕與廚子做的在外形上并沒有什麼不同,都是軟軟糯糯的奶白色塊狀。
陸時宴夾起一塊聞了聞,濃郁的奶香瞬間充斥着整個鼻腔。
暗處的墨影見他家主子毫不猶豫的就要吃下安渝做的奶糕,急得差點暴露身形。
“小渝,很好吃。”
陸時宴感覺到滿口的香甜,也感同身受剛剛吃廚子做的奶糕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殿下可喜歡?”
安渝自認為自己的廚藝可是得了家中阿姨的真傳,外加這府裡的原料都是最純的,味道依然是差不了。
“喜歡。”
不久,兩人便将安渝做的一盤奶糕全部吃完,再看着桌上還剩下的早膳,陸時宴也不由得面色凝重起來。
飯後,陸時宴讓管家帶安渝熟悉一下将軍府,自己則以腿腳不便為由待在書房看書。
看了一會書後,陸時宴面色複雜的開口道:
“告訴墨寒,讓他回軍中即可,不必再待在膳房了,讓原本的廚子回來。”
“是。”
墨影出門後,回想了一下剛剛聞到撲鼻的香氣,臉上也不由得同情起将軍。
墨寒在敵營潛藏了兩年,回來便說已經做得一手特色菜肴,在沒有潛藏任務時總喜歡待在府裡為将軍做西域菜色。原本衆人品嘗後也并無不妥,可如今和正宗的再次對比,着實有些難以下咽。
看來墨寒這愛好,又沒有施展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