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早就沒有了半點亮色,朦朦胧胧的月光在白色的窗簾後若隐若現。
專人病房的布置像極了總統套房,不過裝飾更加簡潔衛生。門外時不時有護士經過的腳步聲,病房的門隔音很好,腳步聲在房内聽得并不清楚。不過護士路過時還是會特意放輕了腳步,生怕耽誤這位金貴的小少爺休息。
不過安渝也并沒睡,更加沒有注意到門外零零散散的腳步聲。他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着一本小說,雖然是盜版,但勉強能看。
潔白的床鋪時不時有少年翻身時不料産生的摩擦聲,伴随着安渝看得怒火中燒的沉重喘息聲。
“啊啊啊啊啊啊,這男主有病吧有病吧。”安渝氣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把手機啪的一下扔在床腳。
屏幕還亮着,小說界面正在昏暗的室内發着瑩瑩亮光。
【陸宥齊站在窗口喃喃道:“居然活着回來了?既然回來了,腿就不用要了。”
身後的暗衛聞聲立刻動身,片刻間便沒了身影。】
安渝深呼了幾口氣,面色蒼白的小臉此時此刻寫滿了不忿。
本以為所有小說的男主都是三觀正的正直青年,沒想到啊沒想到。
這本書的男主簡直喪盡天良,男主母親陷害皇後一家害得人家滅族,男主居然又将剛剛年滿十四歲的太子送去戰場?!
本以為這一切會有什麼淵源,結果就是:因為他嫉妒!
他嫉妒!!!
“嗚嗚嗚我的陸時宴,一定,一定會有反轉的。”
安渝皺着小臉,苦巴巴的伸手去夠床腳的手機。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安渝一點點的往下翻動着頁面。
門外護士的腳步聲也越來越稀疏,窗外響起了更多昆蟲的叫聲。
幾個小時後。
“啪!”
安渝雙眼寫滿了不可置信。
怎麼會這樣?陸時宴就這麼死了?
【陸時宴怎麼也不敢相信,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将,會在這種時候背叛自己。
“将軍,認清現實吧。你輸了。”魁梧有力的副将此時此刻站在了他的将軍的對立面。
“為什麼?”
陸時宴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血色,雙眼無神的看向前方,平時蒙着雙眼的白色紗布浸濕了血,散落在陸時宴雙腿上。
楊遠沒有說話,定定得站在那個人身後。
陸宥齊冷笑着替楊遠吐出四個字:“成王敗寇。”
懸崖上的風格外的凜冽,吹得陸時宴本就淩亂的頭發更加張揚。
陸宥齊緩緩朝着陸時宴走過去,“弟弟,其實你沒什麼錯,可是偏偏你的母親是皇後,可偏偏父皇還是留下了你太子的身份,可你偏偏活着回來了。”
陸宥齊雙眼狠狠的盯着面前這個坐在輪椅上雙目失明也半分沒有狼狽感的男人,仿佛對方生來就是上位者。
“不過沒關系,今天,你不會再活着回來了。”說罷,雙手狠狠一推,陸時宴的輪椅猛得向後滑入,墜入夜色中無盡的深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氣我不氣我不氣,這隻是小說這隻是小說這隻是小說。”
安渝閉着眼靠在床頭狠狠地深呼吸着,卻一點沒有緩解,手上連着的機器展示者安渝現在的身體數據,幾個符号緩緩上升着,最終還是超出了指定的值域。
“小少爺!”
“快快快!”
不過一秒,門外的護士醫生們破門而入,檢查小少爺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五分鐘後,安渝在身體也虛,心裡也虛的内外雙虛的狀态下送走了醫院百分之八十的醫護人員。
屬實是有點太丢臉了。
也是在安渝發毒誓的情況下,才沒有被收走手機。
“嗚嗚嗚我的陸時宴,清風霁月的大美人招誰惹誰了啊!”
安渝越想越氣,終于找到了發洩渠道。
作者,你等着!
修長的手指噼裡啪啦的在作者評論區瘋狂輸出,先是對男主的三觀以及為人進行一條龍服務式的輸出,最後又對着作者好一頓吐槽。
看着滿屏都是自己的評論,安渝終于舒心了,關了手機緩緩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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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暈啊,我不會又多了什麼新病吧,這還能不能活過二十啊。”
“護士姐姐!”
等了一會沒人回應,安渝猛的睜開眼睛。
頭暈得很,就好像剛從過山車上下來。
這是?
睜開眼,一片大紅色映入眼簾,伴随着搖搖晃晃的感覺和歡天喜地的唢呐聲。
“?”
這是還沒醒吧。
安渝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大紅的嫁衣,富貴華麗卻不難看出是男子的款式。
正疑惑着,突然他感覺腦袋傳來一陣刺痛,大量不屬于自己的記憶被強行安放在腦内和。
幾分鐘之後,陣痛慢慢褪去,安渝理了理頭緒,又仔仔細細觀看了一遍被強制塞進來的記憶。
“我這是穿書了?”
穿的就是昨晚他看的那本盜版小說,現在穿書概率這麼高的嗎?
既來之則安之,安渝坐在轎子裡被晃悠着發呆了五分鐘。
原主也叫安渝,是大商國富可敵國的首富家的小兒子。